分开

程砚在听到这句问话后，目光依旧没有躲闪的盯着林知简，眸子里坚毅到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其实他已经在间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可是正如他所说的，他根本没在怕的。

难道比起再也见不到他，他宁愿选择认了这件事是吗？

所以，不管林知简怎么回答，程砚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之意。

与程砚就这般对视着，林知简突然就回忆起这72个小时里，他跟程砚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程砚真实诚意对他的喜欢，他感受的到。

这本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又何必闹成这样？

心好像被戳开了个口子，怎么都缝补不上。

让他亲口承认程砚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就代表着他亲手将程砚推进深渊吗？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就连林知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他的林林，又被他弄哭了。

程砚皱起眉头，脚步往林知简的方向近了又近。

他下意识的想帮林知简擦眼泪，心疼到不能自已。

这时候的程砚在想，是不是他真的让林知简难做了。

倒不如，自己主动认了这件事，反正结局总是相同的不是吗？

程砚的身子被警察拦下，欲接近林知简的步伐停却，他杵在原地，深深的望着林知简的方向，语气低沉且郑重，“别再逼他，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认。”

氛围突然就缓和了许多，警察那边已经有要架起程砚双臂的趋势。

什么叫他都认…？

大概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样松懈与坦然，唯有林知简，还处于一脸震惊的模样，他使劲的摇头，猛然挣脱了庄言澈的阻拦，拽住了程砚的衣服。

他生怕这次的不主动，就真的再也抓不住程砚了…

他带着哭腔，眼泪止不住的掉，“不是的啊，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到底在认什么啊程砚？”

林知简一转方向，朝着还试图抓上他的警察继续奋力解释道，“放开他…求求你们了，放开他吧，你们问的不是我吗，我回答，这一切是我自愿的，真的都是我自愿的！”

庄言澈一脸的不解，他上前拦住几乎处于发疯状态的林知简，厉声阻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林？！”

林知简拼命的点头，已然满面残痕，“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他真的没有逼迫我，真的没有啊…”

程砚再也没法沉住气，他挣脱开警察钳制他的双手，转身奔向林知简将他一把捞进怀中，想说的话汇于眸中，眼里似有泪光，倒映着林知简的模样。

林知简借力抓上程砚，抬头，抓着程砚胳膊的那只手几乎使上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字字有力，语气哽咽却带着只有他自己明白的不舍，“好好去你的国外发展程砚，你就该过的光鲜亮丽，别再花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不值得，从今天开始，分别之后，我们…别再见了。”

林知简说过决绝的话语不止这一次，可是程砚还是能明显感受到，这次真的是林知简发自内心的…

他真的不想要他了。

程砚的眉头越蹙越紧，他有太多太多想对林知简说的话，可是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

不舍、愤懑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凝聚在一起，唯有眼前哭成泪人的林知简。

程砚轻微的摇头，想说的话却在一瞬间被林知简卡在唇边。

林知简抬手，狠狠的捂上程砚的嘴唇，他好像真的很怕此时程砚再说出什么让他都无法的挽救的话语，卑微的哀求道，“也算我…求你了程砚，答应我…”

第一次，程砚这样清晰明了的在林知简的眼眸中看出属于他的模样。

那样的清澈，仿佛此时他的眼睛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程砚的吻落于林知简的掌心，心里疼痛的感觉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的眼泪伴随着脸颊的方向，一路滑进林知简的指尖，他苦笑着，不再说任何话。

从前，都是林知简听他的话，头一次，他选择听了林知简的话。

他终究还是点了头，情绪已然控制不住。

怎么最爱的人就在自己跟前，还是要分开呢？

早知道闹成这个样子，自己就不该偏执到要得到林知简的…

把他的爱人搞的这样狼狈不堪，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对不起…”程砚将他的手拿下，做着最后的告别，“我知道，这样说有些自私，但是，林知简，我还是想恳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将我忘的那样快。”

林知简偏了头，不忍再去看程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我会尽量…”

尽量。

已经是比较好的回答了不是吗？

程砚步步退后，每退一步，他便将林知简的容貌再记一分，好像生怕自己在未来的日子，忘却了那个他曾经怎么执着都放不下的人儿，“那答应好了的…”

……

程砚的背影终究是越来越远。

好像在林知简的潜意识里，程砚总是无理由的奔向他，抓住他，不论是哪一次。

其实有时候这样想，自己也挺幸运的，能被一个人，这样无数次坚定的选择过。

不过就是，希望下辈子，再遇到这样坚定的选择他的人，他能有勇气的主动接近他，抓住他。

这场闹剧终究还是结束了。

胸口为什么还是这么闷呢，好像有谁将某个重要的东西从心里抽走了一样空虚。

头还晕着，浑身都热的发烫…

还记得程砚的手是很凉的…摸起来，总是让人很心安的…

眼前突然就变得模糊起来，身后穆然响起属于庄言澈的呼唤声。

这一躺，林知简真想就这样长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