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跨年

当晚，段嘉许送完林姝，自己也回家了。只不过在门口，又碰到了那个今天让人不快的姜颖。

姜颖呦，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跟那个小明星开房了呢！

段嘉许……

段嘉许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无视姜颖的存在，打算掏钥匙开门。

两次三番被无视的姜颖这时更火大了，跑过去指着段嘉许，阴阳怪气地喊道：

姜颖我记得你俩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搞在一起了吧？真是不得了啊！

姜颖怪不得人家都说娱乐圈乱的很。那女的能走到今天，指不定都跟多少男的睡过，你也不嫌……

段嘉许！

“啪！”的一声响起，段嘉许阴沉着脸，用那只还夹着点燃的烟的手，迅速朝姜颖甩了过去。

力气大到让她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香烟燃起的火星子，也烫到了姜颖的脸上，让她脸上一块完好的皮肤，瞬间被烫的通红。

姜颖啊！——

姜颖你敢打我？！

段嘉许[阴冷]很疼吗？看你那么疼，我怎么这么开心啊？

段嘉许下次嘴再这么不干净，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他拿出钥匙打算进门，姜颖也冲他大吼起来：

姜颖所以那女的真的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段嘉许[开门]……

姜颖你想得美！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过好日子？你们全家都欠我，所以你妈才死了！

段嘉许迅速走进去，把门“砰！”的一声关上，这才清静了。

耳边再也没有姜颖聒噪的叫声，他的视线定格在客厅里的一张合影上，用手抚了抚站在他旁边，笑的温婉贤淑的女子。轻声说道：

段嘉许妈，你刚听到那些话了？

段嘉许[感慨]你说她是不是也挺厉害的？这样的话说多少年了，都不腻。你也别往心里去。

梦境：

几年前的一间房里……

许若舒[电话]哥，嘉许考上南芜大学了，他自己天天打了好几份工，你看……

她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亲戚不耐烦地吼叫声：

龙套[电话]一天到晚借钱，借钱，我也有孩子要养的好不好？

龙套[电话]我也要生活！没钱！

许若舒！

女子捂着脸，坐在电话旁不停哭泣。

许若舒[呜咽]嘉许，妈妈对不起你~

段嘉许挂断她手中的电话，走到母亲面前蹲下来，抬头望着她，宽慰道：

段嘉许妈，你相信吗？这些钱，我以后都能赚回来~我会让你……过回从前的好日子。

段嘉许[惊醒]！

从梦魇中惊醒，段嘉许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十二点了。

微信消息里，是林姝发过来的四个简单的字：

林姝[微信]新年快乐！

段嘉许[微信]嗯，新年快乐……

林姝[微信]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段嘉许好

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打开阳台上的窗户，慢慢吞吐起来。

耳边回响起的，全是姜颖今晚说过的那句话：

姜颖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过好日子？！

段嘉许……

段嘉许嗯，我没有，但是我家小姝，一定要过好日子！

段嘉许（所以林阿姨……您当初找上我的时候，就知道我终究还是配不上她，对吗？）

屋内伤感低落的情绪逐渐弥漫开来。直到又一声消息提示音响起，段嘉许这才熄灭了香烟，转而打开手机查看。

这次是钱飞在宿舍群里发来的消息：

钱飞[微信]兄弟们！老子！要结婚了！

钱飞[微信]老子求婚成功了！哈哈哈哈！我太激动！睡不着了！！你们都睡了吗？

光是文字，都能让人感觉到这背后之人的欣喜若狂。段嘉许勾唇轻笑一声，发了一个：

段嘉许[微信]没

刚一回复，没过多久，钱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钱飞[电话]你怎么这个点还没睡啊？你又没有X生活。

段嘉许[无语]挂了

钱飞[电话]哎！等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知道我是怎么求婚的吗？今晚不是跨年夜吗……

段嘉许……

于是乎，他就把自己今日所有的作案过程跟倒豆子似的，说给了段嘉许听。

后者一边意兴阑珊地听着，一边在心里慢慢记下步骤，排除掉这个已经被人用过了的求婚方案。

钱飞[电话]怎么样？牛逼吧？哎，你怎么连屁也不放几个？

段嘉许[笑]嗯，可能是因为你要结婚了，我有点伤心吧？你以前不是说要跟我凑合过吗？

钱飞[电话]你能别恶心我了吗？我那是喝醉了说的。

段嘉许[电话]行了，恭喜了啊！兄弟

钱飞[电话]哎，对了，你上回说的相亲，去了吗？

段嘉许[电话]我就那么随口一提，你跟多少人说了这事儿？

钱飞[电话]哎，不是，怎么能一直找不到呢？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女朋友一天换一个。

钱飞不说合适的，你总不能连个有好感的都没有吧？

段嘉许……

一阵短暂的沉默，反而让钱飞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钱飞[电话]你怎么不说话？

钱飞[兴奋]卧槽，有情况啊！快跟哥哥说说。

段嘉许温和的目光，慢慢注视着放在客厅里的那张林姝睡颜的照片上。伸出手摸了摸照片里少女的脸颊，最后垂下眼帘，双唇轻启道：

段嘉许没什么……你兴奋完了吗？睡了。

钱飞哎！——

于是，还不等对面的钱飞说完，他就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新的一年，各怀心事的两人，在窗外烟花齐鸣的环境里逐渐睡去。如今，也终于是从身处异地，变成了同处于一片夜空之下的人。

凌晨十二点半，林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解开锁屏，屏幕里的壁纸，是北极圈里最耀眼的极光。

她看着这似乎遥不可及的光芒，最后点开微信，一边轻咬着唇瓣，一边在朋友圈里打字道：

林姝年少时的梦想如果都可以成真，那年少时的欢喜呢？

配图就是她手机壁纸的照片。林姝想了许久，删掉的念头几乎刚冒出来，就被一阵莫名的冲动掐灭了。

没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快速点上了发送。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屏蔽一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