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蔚夜!
边伯贤急了,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女孩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却面带笑容,白哲的双手被警察粗鲁的动作弄的有些红了,上面扣上了——
坚硬冰冷的手铐。
他压抑着不知名的心酸和难过,想要握住女孩被冷风吹的青紫的手,可是——
蔚夜边队,记得喝汤。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难发现的颤抖,在冰凉的雨丝下吹散的格外凄凉。
女孩背对着边伯贤,说出的话是对他的关心。
她怕,边伯贤忘记喝汤了,今天,天冷,他身上肯定只穿了一件西装,也不知道换点别的。
他身子不好,煲点汤喝可能就让他暖和点。
但是很凑巧——
蔚夜对不起,不好亲自给您了。
蔚夜下,下次吧,有机会,再给您煲一次。
前头的哭腔突然被女孩及时制止,被冻的青紫的手有些发抖,隐藏在最脆弱的羽翼下她的那颗滚烫的心已经开始被冰冷的雨滴渐渐侵蚀,吞灭。
边伯贤蔚……
“抱歉边队,我们现在要立刻带走蔚小姐。”
警察无情的话响在两人的距离中间。
边伯贤听完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看到——
女孩最后的尊严在慢慢瓦解。
她的泪水在告诉那个人
你不要对我有任何举动,我的尊严会受不了,我想要的坚强你也会破坏,所以,不要再告诉我任何……
我不想听的话了。
我
听够了。
蔚夜我想离开了。
蔚夜边队,我有点……有点累了。
女孩颤抖着身子,稀稀疏疏的咽呜声开始变得哽咽,带着手铐的双手捂住了梨花带雨的面容。
仿佛在保护着她最后的,不堪一击的尊严,还有——
坚强。
没有了伯贤,我们之间只有边队。
边伯贤突然把一直在半空的手收回了。
垂眸。
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眼里的所有情绪。
“走吧,蔚小姐。”
警察推着蔚夜,一步步走下最后的台阶。
青色的石阶上,很快留下了几人的脚印。
女孩的脚步有些凌乱,更加的说是,她在拖延。
她的余光里,只有那一人。
石色的青台上,伫立着一位全身冰凉忧郁的男人,雨幕中,仿佛被谁描绘出了隐埋在心里的情丝,随着雨丝渐渐飘向远方。
女孩看不见,也摸不着。
过了不久,警车的鸣笛声再次响起。
在偌大的墓园里,警车的声音格格不入,甚至在边伯贤的心里,第一次,变得好刺耳。
好想它消失。
半晌——
边伯贤我……
边伯贤不想你走。
男人空灵又低沉的声音不大,却已经响彻无人的墓园。
烟雨中,他的声音染上了柔水般的悲伤,凄凉。
好似被夺去了所有。
包括心。
总部。
蔚夜很快被人拖出了审问室。
疲惫的身子任意被人拖拉着,眸子里的灰暗不知是不是错觉,竟闪着某一丝的光点。
只是实在不符她的面无表情。
或许,将她眸子里解释成对逃生的希望才通。
只是——
蔚夜怎会不听他的话。
她也累了。
或许,她根本没有资格守着他了,他也不需要她了。
丢了好,丢了好。
“嘭!”
牢门被重重关上。
杜绝了任何人的视线。
也关上了监狱里犯人的希望。
隔绝了你的世界。
为你换上了一身的禁锢。
折断你的羽翼,偷走你的自由。
让你忘记
温暖的味道。
让你的心里只有无边的恐惧。
直到麻木。
“来个人了?”
“是啊,来人了。”
开头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是肮脏的泥土和灰尘。
“我好久没有换新衣服了,这件衣服都臭了。”
“那要不这样姐,把那新来的给您不就好了。”
旁边是一位瘦的像猴子精一样的女人,她的嘴脸在蔚夜看来,可恶又丑的很。
蔚夜没有去看她们,身子被人丢在了草席上,躺在肮脏冰冷的草席上,她竟多了一分安心,可是心上剩下最多的全是心酸和疼痛。
想念会痛。
不想她会死。
只因
蔚夜需要边伯贤。
而他却丢了自己。
“呸,我觉得可以啊。”
肥壮的女人吐掉嘴里的馒头,拉起旁边的几个凶神恶煞的女人。
“喂!新来的,你的衣服,我要了!”
很快,站在她旁边的几个女人有了行动。
全都似饿狼铺了上去。
“tmd,衣服还挺好看的!”
“就是,老子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了。”
“还是裙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脸麻豆的,雀斑的,污渍的,四五个女人开始围在蔚夜身边,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刺中蔚夜白嫩的皮肤。
在上面划下一笔笔伤口。
血红色的画瞬间染开。
蔚夜……
蔚夜一声不吭。
好像她们夺走自己身上最后的温暖也没有关系。
好像她也不需要。
所以女人们原本准备的“伺候”在她这么听话的情况下也减轻了点。
撕裂了纽扣的部位,她们越来越兴奋。
“md,这女人的皮肤真好!”
“……看着烦。”
“咱们可惜没有刮皮的东西啊!不然肯定刮下来给老大您啊!”
“就是啊,哈哈哈哈哈……”
她们的嘴脸十分狰狞,丑恶至极,蔚夜扭头不去看她们,也尽量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冷风灌进的冰冷。
“哟!这是什么?手帕?”
蔚夜!!!
蔚夜在那一刹那抬起了凌乱的头。
蔚夜还给我!
女孩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和沉重。
厉声斥道。
原本毫无情感的眸里出现了狠厉以及被碰到底线时,动物本能的凶狠和警惕。
“还给你?哈哈哈哈哈”
“这女的开玩笑吗?”
“就是,你的东西,到了这,那都是我们老大的。”
蔚夜还给我!
女孩没有了原来任人宰割的样子,开始变得锐利。
布满血痕的手直直地抬起,伸向那块手帕的位置。
蔚夜嗯……
蔚夜的右手瞬间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女人用尖端的地方狠狠踩着脚下的那只细皮嫩肉的手。
“你来啊,你有本事给我起来拿啊!”
“就是!”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蔚夜呃啊……
蔚夜感受到手上被撕裂般的痛苦,汗水和泪水渐渐混合在一起,参杂着所有的血肉和践踏。
蔚夜啊……
蔚夜一直压抑着痛叫,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绝望般的痛苦。
蔚夜给,给我……求,求求你们了……
蔚夜已经被疼痛睁不开眼,咬着牙,渗出了血丝,吞到肚子里,颤抖十指断裂的痛苦,蜷缩起身子,嘴里不停地向她们索要手帕。
另一只手刚抬起——
蔚夜啊啊——
“哈哈哈哈哈……”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她们扭曲着脸,兴奋地看着蔚夜被疼痛同样扭曲的脸,惨白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了挣扎,恐怕也就是个死人样了。女孩的手筋已经被她们生生踩断,骨头被她们碾压地嘎吱响,已经被活活裂了好几根,白哲的两只手不知样貌如何,只有在脚底不断涌出来的血液。
“行了,别玩死了。”
那个坐在最上头草席上的女人懒散地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可以了。
“老大~”
“还没玩够呢。”
“你把人玩死了以后怎么玩啊?”
“好看不容易来个新的给我们玩。”
“以前的被你们玩死的太早,这个先放着。”
很快,那群女人松开了蔚夜,脚也抬起来了。
蔚夜颤抖着麻木的双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女人手里的手帕。
原本白哲细嫩的双手因为被女人们残忍的摧残,此时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是手还是被老鼠咬破的死尸的手。
蔚夜嗯……
蔚夜忍痛,咬着牙逼自己起来。
“啊!”
突然,那个拿着手帕的女人被蔚夜用头狠狠地顶到了灰色的墙壁上。
瞬间顶断了肋骨。
“啊啊啊!”
“靠!贱女人!”
同伙看到情势突然转变,怒瞪着把女人撞到墙上的蔚夜。
蔚夜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大部分的遮掩,领口的扣子已经被那些女人给掰开了,红通乌紫的皮肤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蔚夜用手腕扯过那个摔在墙边上女人手里的手帕。
血红色的手很快不顾剧烈的疼痛将米白色的手帕护在手心。
手帕上也染上了女孩鲜红的血。
“给老子上!”
领头的女人看到这样凶猛的女人顿时怒火中烧,命令别的女人。
蔚夜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突然迭起。
蔚夜被一群女人拖到了角落里。
那边墙上还有一扇窗户。
阳光正好可以透进来。
蔚夜的头发被人死死拽着,拉扯着。
头皮上传来的麻木和疼痛让她眯着眼不得已承受。
蔚夜啊啊啊……
她一下子没有忍受住,凄厉的惨叫一下接着一下。
“tmd,打死她!”
“啪!”
“啪!”
“啪!”
……
连续好几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蔚夜满是灰尘的脸上。
瞬间出现了交错的红色手印,死死的,挂在女孩脸上。
蔚夜被人打到了头昏眼花,半天不能看清她们丑恶的嘴脸。
迷茫脆弱的目光渐渐发散。
“还没完事呢!”
“嘣!”
一个皮肤很黑的女人将蔚夜一脚踹在了墙壁上。
蔚夜噗——
鲜红的血在女孩被甩在墙壁上时瞬间吐出。
血红色的,圈圈点点散在地上。
成了一副血画。
“打死你!”
“去死吧……”
咒骂声,踩踏声,摔落声……
不停地在这个牢房里响起。
可是门外并无一人前来。
蔚夜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被破坏的意识里隐隐约约只能看到天窗下洒落的阳光。
晴天了。
雨停了。
可是人的心,却是冰冷的。
温暖的阳光照在蔚夜身上,拳打脚踢在她身上放肆。
好像——
阳光只是把她残缺破败的身体变得更加冰冷。
惨白。
蔚夜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溺水的鱼,辽阔的大海里,冰冷的海水包裹着她,就像当初寻死的夜里。
无助,绝望,痛苦。
却也解脱。
蔚夜感受着身上的痛苦,渐渐的,精神麻痹了,心上和身上也麻木了。
看向窗外。
碧蓝大海般的天空。
美好的样子令她向往。
可是她知道
她永远不会再拥有这样美好的事物
以前也是
以后便是无望。
她也不配了。
模糊的意识里,蔚夜只是觉得身上一次次更加冰凉,更加刺骨的痛,扒皮的疼,抽筋的麻木。手里依旧紧紧地抓着最后的希望和念想,那块手帕和着蔚夜身上的血红融入人心。
她,是不是要死了?
蔚夜蜷缩在角落里,无神绝望的眼神令谁看了都会为之怜悯。
她的花凋零了,心中好不容易扛过一切磨难的嫩芽,此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勒住,蹂躏,践踏。就连心都像是给人捏在手里,任意玩弄,千穿百孔,绝望中的凋零。
身旁还有着无止境的伤害,打击,可是,身心早已麻木不仁。
连同意识。
可是
真的好疼啊
伯贤,
我好痛。
我好想你。
好想看着你笑。
“啪嗒。”
冰凉的泪珠混着残缺的血痕还有血滴顺着女孩绝望麻木的脸庞落在了干草和灰尘满地的石泥地上。
边伯贤,我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亲手将我推进了深渊。
可是,我早已是深渊中的一员。
所以,我甘愿,输于他。
灰色里的爱情人们说永远不会开花。
可就是会有那样傻的人
用她们的泪与血去浇灌
爱护,珍惜
最后
被无边的灰暗吞没
可是
没有人告诉她
自己就是爱情开花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