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刚下过一场小雪。
冯若昭过府的这五个多月里面,后院琐事都是她在处理。已经有人暗地里叫她福晋了。年世兰不是没动过心思,可是冯若昭稍微一撩拨,年世兰就又费心费力去巴结四爷了。
冯若昭刚处理完那一摊破事,打算去歇下,宝珠替她卸妆时,冯若昭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不好,弘历呢?”
“回侧福晋话,还在厢房睡着呢。”
“我去瞧瞧他。”
冯若昭披了件大氅,赶了过去,厢房中,弘历躺在小床上,烧的浑身滚烫,身边连一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我的儿啊,怎么就成了这样子?快去请太医!”冯若昭摸了摸弘历的脑袋,小脸红彤彤一片,脸上都是泪痕,恐怕刚刚哭过一场,但是没人听见,也没人理会。
冯若昭的手指划过长长的护甲,鲜血溢出,滴进了弘历嘴里,弘历吧嗒吧嗒嘴,竟然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多好的药都不如自己这株人参精的血来的效果好,弘历可不能出事,后面的孩子就不如他这个来的容易了。
含珠打量了一圈,“咱们四阿哥身边的人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刘嬷嬷她们呢?忙活着吃酒去了吗?”
正说话间,刘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过来,看冯若昭抱着弘历,脸色铁青,立刻跪在地上,“侧福晋恕罪,侧福晋恕罪啊!今日实在是两个女儿生辰,我陪着她们两个去吃了碗长寿面,这才没顾上四阿哥!奴婢知错了!”
“何止是吃了碗长寿面?以为我闻不出来你们身上的酒味吗?只怕弘历还小不懂事,耽误了你们吃酒取乐。”
冯若昭这阴阳人的本事,也跟着长进了不少。
她还发觉,刘嬷嬷背后这俩小丫鬟,有一个是年世兰院子里当差的,是宜修说年世兰院子里人少,特意拨过去的。
怕是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啊。
“侧福晋,侧福晋求您了,我也是无心之失啊,念在四阿哥喝我奶到了今天份上,饶了我这次吧。”
刘嬷嬷开始磕头,磕的额头红肿了一大片,她心里还存着侥幸,自己可是自从四阿哥一出生就伺候在四阿哥身边的,侧福晋怎么也要想想四阿哥有多离不开自己,不会真罚自己。
“滚出去跪着”冯若昭眉头紧皱,“四爷今天晚上,宿在年侧福晋那里?宝珠,你去通传一声吧。若是四爷实在不方便过来就算了。”
“是,侧福晋。”
宝珠刚离开没多久,一个小丫鬟就领着章太医过来了,这是太医院新来的,籍贯直隶,精通小儿疾病,虽然年轻早有国医圣手之称。
“拜见侧福晋”章太医拱手道。
“你来瞧瞧,”冯若昭把孩子放回小床上,轻叹了一口气。
章太医上手一看,就知道弘历染了燥热之症,怪就怪在现在温度不算太高,情况已经好转了,按理来说,没有经过医治怎么会好转呢?孩子自愈能力这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