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家主他……他没回来。”
卓翼宸听完腿下一软,差点跌倒,不过好在旁边那人及时扶着。
他踉踉跄跄地在庭中来回奔跑,似想希望他哥能立刻出现在他面前,是个惊喜。
可又怎会?!
雪到第二日仍未停,只不过雪落得缓,不同昨日般急。但雪已将庭中皆附有一层。庭中湖面已经遮盖,卓翼宸并没有看见,跑到湖面。雪已下了两天,但温度并不是低,人一踩还是会碎。
只听冰碎,一股凉气直钻心股。
“公子!公子!”下人见到立刻叫道。有些人已经准备要跳下去。
“不要管我。”卓翼宸就站在水中,话语里已有哭腔,“我想一个人静静。”
“公子!水中凉,你先出来!”
凉就凉,我只想冰得清楚些。
不愿这是真的,就像是梦,冷冷就醒了。
但美好若是梦,这是真,那……我还能干什么……
认清事实……
没有信息说他哥……
但是……
他心非常不安。
就跟上次……
上次——满门被屠,只留他们哥俩——前一夜他的心也如此这样。
那……现在……
只留他自己一人了。
只有他自己了。
有几个下人已经跳进水中,“不要靠近我,我自己会爬上岸。”
“公子——”
“都走开。都走开!”卓翼宸眼眶红的发狠,人在水中瑟瑟发抖。
卓翼宸不再呆着原地,自己慢慢地游上岸去。
一上去,下人都围了上去。
卓翼宸打了一个喷嚏,被他们给拥着回屋。
一切又好像没发生,卓翼宸坐在床上,没有再流泪,只是眼鼻憋的通红。
就这样熬到了晚上。
下人送的饭菜也就再旁放着,不知热了几回。亦不知重做了几回。
卓翼宸看着这饭菜,肚子早已叫了几滚,但吃不下。
他下床照了照镜子,把头发,衣服重新梳整,哭迹已经淡了下去。
他来到庭中,雪依旧没有减弱,飘满白头。
“卓翼宸!”
“!”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但他又不会敢相信。
扭过头去,原本再有希望的目光再次暗淡下去,一层蒙雾,再也扫不开了。
苍白雪地,一人身着黑衣走来。
可那人虽是故人,但不是要等的那个故人。
并无他人,而是赵远舟。
黑衣上的血迹忍格外显眼,但手上拿着的白布更加刺眼。
白布沾血,似包剑身。
卓翼宸往后退了一步,“我哥……我哥了?”
赵远舟并没有说话,他也在强忍泪水。
卓翼宸在那一瞬间终还是破防,一滴泪滑过脸颊,接着便再也止不住了。
卓翼宸在雪中发抖,拿着剑的手却又异常的稳。
——你想要怎样一把剑?我回头给你打个。
——想有一把像你那样的,那种云光剑。
可现在我有一把剑了,也是云光剑。
那我哥的剑了……
我哥了……
赵远舟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了。
卓翼宸知道赵远舟走,但也没有继续问他,没有挽留他。
问了又如何?
他哥又不会回来。
就真的……
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还有谁……
只有我了。
雪下未停,留翼独行。
是春。
晨雾笼罩,庭院幽静。
只听剑声。
剑影绰绰,光影闪烁。
听见一声闷响,卓翼宸从地上爬起,再起练剑。
累了,卓翼宸便站在树前,那是他们兄俩一起栽的树,那有对哥哥的思念。
卓翼轩房内的桃花盆栽仍有生机,但只见花期一轮,不见人归。
——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