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离开后的一个月,林望舒每天都在看着日历牌数日子,她也不知道,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也喜欢上了白榆。
“姐,你不要整天都抱着这个日历牌好不好!我已经连续一个月没见到日历牌了!”
林砚溪今年高考考上了临青市医科学院,林望舒和他在亲姐弟的关系上又多了一层学姐学弟的身份。
“你要日历牌干什么,你有急事吗?”
林望舒头也不抬,平静的语气让林砚溪觉得她已经忘记当年自己考上这所学校时天天抱着日历牌紧张的心情了。
“当然有啊,姐,你是不是忘了我考上了临青市医科学院了?”林砚溪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没有啊。”林望舒语气平静,手上的笔不停地在日历牌上记着什么。
“那...那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八月中旬了,要开学了!”
“我知道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行了。”
“你...你跟日历牌过吧你!”
林砚溪已经被林望舒无所谓的态度整破防了,抛下一句话就甩门而出了,但怂还是怂,关门也不敢发出声音。
林望舒还是很平静,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林望舒的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想起。
“舒舒啊,干嘛呢?”
“看日历。”
“......白榆才走多久,你就开始算日子了?你是多急不可耐啊!”
“我......我没有,我......这是在算林砚溪开学的日子!
林望舒被说中了心事,赶忙拉冤种弟弟来挡刀。
“哟!我~在~算~林~砚~溪~开~学~的~日~子~”沈宁初阴阳怪气地重复着林望舒的话“死鸭子嘴硬,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尿性。”
“那么请问我亲爱的沈小姐,我是什么尿性呢?”林望舒用同样阴阳怪气的语气回复沈宁初。
“恋!爱!脑!唉,言归正传,我妈说有一个算命先生很准让我去算算,你去不去?”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信这玩意儿?当年我妈找的一个算命先生还说我要是努力肯定能上大学呢。”
“啧,这能一样吗?听说他算命很准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自己去吧。”
“你去嘛,就当陪陪我,我一个人去害怕!”
“......那你请我吃火锅,我就陪你去。”
“行,成交。”
......
谢灵泽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出神,周义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
“谢总!你老实跟我说,你都跟赵小姐说什么了?人家回到家里关着门哭了一个晚上!”
“你说你这么做,映旭和赵氏的合作还要不要了?”
“你真的是,让你多看点偶像剧,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的!”
“我告诉你啊,回去之后有一个商业晚会,到时候赵小姐也会参加,你看着点办,别给人家又弄哭了!”
“商业晚会她去干什么?”
“......你猜赵氏为什么叫赵氏,人家是赵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女,以后整个集团都是她的,你说她为什么去!”周义的心情就如同窗外的天气——无语。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接手赵氏了?”
“差不多吧。”
“行,知道了,晚会什么时候?”
“十月份。”
“还那么久呢?”
“早通知早准备。”
“准备俩月?”
“啧,你管人家呢。”
“......那回去之后要干什么?”
“算命。”周义见谢灵泽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夫人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一个女朋友,想知道你是不是命里犯桃花。”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信这玩意儿?”谢灵泽看着窗外的白云淡淡道。
“你要是能找到女朋友,不对,应该是结婚对象,夫人就不会这样安排了。”
“我心里只有工作。”
“说实话,其实夫人挺喜欢赵小姐的,你为什么就不能跟她试试呢?”
“我不喜欢她,我不想耽误她。”
......
“不是,这算命先生怎么住山上啊?”
林望舒生无可恋地质问沈宁初。
“不知道啊,可能山上风水好?”
“算了,还有多远才到?”
“不远了,走到那个大门口就行了。”
“去!怎么还有二十多个台阶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现在走下去可还有差不多八十个台阶呢!”
“伤心,下次不来了。”
今天的太阳很热烈,刚从泥地里钻出来的蚯蚓又很快钻了回去。
“终于到了,沈宁初,我这辈子还没为谁爬过这么长的楼梯,你最好给我愧疚一辈子。”
爬了一百个台阶的林望舒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把感叹句都说成了陈述句。
“是是是,以后...你,就是我的神。”
同样爬了一百个台阶的沈宁初也回应的有气无力。
“嗯?我还以为它是个小摊,没想到是个庙。”
“可能他在里面摆摊呢?走吧,进去看看。”
庙内的装扮很古色,却并不破败,每一个进去的人都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
“舒舒,这里有一棵祈愿树!”
“两位姑娘是来祈愿的?”
祈愿树的一旁有一个屋子,从里面走出一位老先生,文质彬彬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体现。
“哦不是,我们是来算命的。”沈宁初最先反应过来回答。
“哦~这样,那你们跟我来。”
“那个,等一下。”林望舒突然开口,“那个,我想求一道平安符。”
八月的风总是来的措不及防,祈愿树上绑着红绳子的小铃铛被风吹得叮叮作响。
庙口大门直行有一个锦鲤池,过了锦鲤池就是大堂。大堂内的配置很简单,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大师,我想算算我的爱情运。”
沈宁初紧张地看着老先生,仿佛他是什么神仙下凡。
老先生被沈宁初的模样逗笑,但他的一举一动依旧风雅万分。
“姑娘不用那么紧张,这世界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源于我们自己曾经做过的选择,所以不用太在意算命结果。”老先生顿了顿,继续说“姑娘的工作很危险啊!”
“是,我是民警专业的。”
“人民公仆,挺好的,你的感情并不算坎坷,但这里面有一个人起到很大的作用,他会是你感情运势的贵人。”
老先生点到为止,沈宁初也没有再问下去。
“那旁边这位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吗!”
“啊,我...我没......”
“她有,她也想问问您她的爱情运势。”
林望舒刚想说话,却沈宁初打断,忙不迭地就沈宁初拉到一旁。
“你多讨厌啊!我不要算!”
“诶呀,算算嘛,万一算出来白榆是个渣男你还能赶紧跑。”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片刻后,她转头对老先生说“大师请算!”
“哈哈哈哈,好,好。”
老先生摸着胡子,手上功夫不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先生的眉头越来越深。
“怎么了吗?”林望舒有些担忧的问。
“姑娘命里有一情劫,姑娘必须慎重对待啊!”
“那,那这个劫,会带来什么后果,有化解之法吗?”
老先生摇摇头,就让她们离开了。
......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待会关门了!”
“这就是你和上司说话的态度?”
“...错了,我尊敬的谢总,能不能麻烦您高抬贵腿,走快两步呢?”
“不能,客户的电话太多。”
“......”
周义的白眼翻上天了,不禁回想起二十多年前,谢灵泽曾对他说的‘跟我走吧,以后我保护你。’这是让他坚持留在谢灵泽身边的原因,但无语是真的无语。
“啊!”
回去的路上林望舒一直魂不守舍的,以致于她和同样不看路的谢灵泽撞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坏你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林望舒忙不跌地解释着,但谢灵泽没有听,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
“没关系。”谢灵泽回给了她一个很得体的笑容,就和周义离开了。
“天啊,谦谦君子,他的声音好好听!”
“行了,别花痴了,走吧。”
林望舒看着犯花痴的沈宁初,才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刚才老先生的话里面抽离。
“诶,师傅师傅,别关门。”
眼看庙门就要关上,周义赶忙上前阻止。
“不好意思,今天不接客了,请回吧。”
“诶,不是,师傅师傅!”
周义被拒之门外,转头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灵泽恨铁不成钢。
“都让你走快点,你看,关门了吧!”
“既然关门了,那就走吧。”
大风吹散了谢灵泽被林望舒扑在怀里的温热,却吹不散谢灵泽脑海里那双眼睛,一双很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