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归林

——“每当看到他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笼中的鸟，飞不高也跑不远”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吗？让人心疼却又活该。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衢曲时的场景了，只记得当时并没有什么盛夏和蝉鸣，有的只是他手下的鲜血和暴力。是的，此时此刻我眼前正在发生着那所谓见怪不怪的校园暴力，而衢曲则是施暴者。

　　按照人性，我应该去制止。然而，我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衢曲面前求饶、哭泣。而我一点也不觉得心疼，甚至有点恨他，恨他为什么让衢曲的手受了伤。我很想把他手上的伤口舔干净，像小猫一样的安慰他。但我转念又想，比起小猫，他可能更喜欢解剖开的尸体吧。我想：我大概是疯了。事实却并不是大概，而是从遇见衢曲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我妈告诉我说，人只会关心自己喜欢的人。那我是喜欢衢曲吗？也许是吧。其实在人生的17年中，我并没有注意过谁，衢曲是第一个，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认为我是喜欢他的——即使我们都是男生，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喜欢就好，其他的什么也不重要。

　　“余砚！你干嘛呢？”

　　“看书，书上说：倦鸟归林”

我想把衢曲关起来，于是我也这么做了。他……大概是不太开心。因为他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也不和我说话。可我……却觉得这样就很好。看着他流泪，我心里并没有多少心疼，只是希望他能更难过一些，这样的话，他就会永远记住我，即使是讨厌也好，怨恨也罢。只要不再跟他是普通朋友。看他的眼神，大概也是想暴揍我一顿，可他却饿的没了力气。“好好吃饭”“才有资格揍我”听到我说的话，他抓起我精心准备好的饭，像狗一样的开始狂吃。其实我是有给他准备筷子的，但他不用，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我转念又想明白了，他嫌我的手脏。可……我也觉得他恶心，因为我讨厌狗，而他此时此刻却又像极了狗。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我最喜欢的狗被我自己吃了吧，所以我讨厌狗。难道……我也要吃了衢曲吗？我想着。可我不想吃他，因为他身上一点肉都没有，我怕咯的我牙痛。因为每次在他睡着后偷偷抱着他的时候我都觉得难受，他太瘦了。但同时我又庆幸，这样的话，他就跑不掉了，只能做我的笼中鸟。我现在也不太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了，但我知道，我嫌弃他，却又不想放过他。而占有欲，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余砚，我恨你”

“我知道，衢曲”

我认为衢曲的命运可能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崎岖不平，可……我又替他庆幸。毕竟遇到我……至少我不会去让他死。因为比起让他死，我更希望他刻苦铭心的过完这辈子。

所以，衢曲遇到我是幸运的，而我遇到他却是不幸的，因为他让我成了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