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久

当程小时打开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刀。他迅速地握住了陆光的手，感受到陆光的虚弱与尚未恢复的内力。程小时轻轻一用力，那把刀便从陆光手中滑落。

程小时握住陆光的手，从后方环抱住后者。

陆光想挣脱,一用力，牵扯到肩上的伤，倒抽了一口凉气。

程小时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乖乖待着，程府可是固若金汤。”

见陆光没说话，程小时打横抱起他，走进主卧。

陆光轻轻皱起眉头，眼底掠过一抹狐疑之色，他抬起头望了望程小时，然后又低下头去沉思起来。

程府？他刚观察所得，此屋的一半物品都印着特殊图案，陆光曾在史书中见过这种图案，是梁国（今乔国）身份较高的官品得到的赏赐品上才会有这种图案，并且现今乔国地位如此之高的程家人，只有一家。

所以这人…是那人的后代……

程小时轻轻地将陆光安置于榻上，自始至终，陆光脸上都未流露出丝毫情绪。

陆光眼睛稍一动，耳根才染上微红。

程小时捡起刀，回来将其放在桌台上，自己则靠在榻边，盯着陆光的手，脸上挂笑“你这手,着实不适合提刀。”

陆光抬眼便对上那双带笑意的黄眸。

“没什么想问的？”“……”“怎么？装哑巴？”

陆光还是没出声，双方都沉默了。

程小时轻叹口气，起身把刀收进刀鞘，挂在自己腰间。

“程小时。”陆光忽然开口。

程小时一愣，转身挑起一边眉,看向陆光。

陆光欲再开口。这时，程小时近侍辛安匆忙赶来，瞟了一眼陆光，走到程小时身边，低声道：“查到了。”“当真？”“是的，在一本古籍内。”

程小时刚抬脚，又看向陆光，“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交代好后，与辛安一前一后出了主卧。

两人碰到招人回来的顾管事，程小时瞟了一眼顾管事身后的掌勺，“顾管事，怎么换了个掌勺？”

“将军，老林前几天出门买菜时，不小心被匹马撞了，现今回家养伤了。”

老林是城府内宅的唯一掌勺，还是梁国时期的程府留下的下人。

“好，我知道了，去吧。”“是，将军。”

“周大夫现在在何处？”程小时微偏头询问辛安。

“内宅大厅。”

周大夫也是前程府留下的，算是看着程小时长大，现已年过半百。

周大夫见程小时来，立刻起身准备行礼，却被程小时制止“不用，坐吧。”

周大夫重新坐下，轻轻从怀中取出一本古色古香的书籍，翻至那页熟悉的标记，然后缓缓放在程小时眼前。他指着那神秘的毒物，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将军，您瞧，陆公子所中之毒，名为‘幽久’，乃是沉林国昔日罕见之物。此毒早已在百年前绝迹，没想到今日仍能目睹其踪迹。”

周大夫抬头看了眼眉头紧皱的程小时，接着道：“幽久是一种慢性毒药，陆公子体内还存在幽久，故过去大概是使用了何种特制药物，可以制止发作，却没有根除幽久。”

程小时脸色越发难看“那……发作后……会如何？”“烈火焚烧之感，钻心刺骨之痛。即使真的忍过去了，身体也会越来越差，时不时发作，直至死亡。”

“解药的话，既是沉林古物，自然只有在沉林国才找得到，并且，也不知是否还存在世间。”

这就难办了。第一，疑问重重，谁下的毒？为何下毒？在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若想解此毒，需前往沉林国。如此久远的毒物，若有人故意隐瞒，怕是难上加难。

程小时抬手揉太阳穴，欲减缓些许头疼，可无济于事。他继续道：“这毒多久会发作一次？”“这……”

古籍年代久远，是从大都的一个个药房、医馆中所寻得，还是“压箱底”，其店家都不清楚的，故其已破烂不堪，能查到这种毒，就已是万幸。

“算了，其余不清楚的，我问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