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

张离到军中任职六个月后，回到了张家

看着自己家族的府邸，他一时间情绪复杂，这间屋子的冷酷，真让人心寒

张离快步进了府邸，迅速的找到自己的房间，只见满墙的蛛丝在这里围的密不透风，灰尘附在桌椅上，地很久也没有打扫过了，书架的每个格子中填满了灰尘，那放在格子上的书本纸张已泛黄

微风吹过，树枝上的叶子纷纷落下，洒落在地上，看起来凌乱不已，张离好好的将屋子收拾一番，然后坐在案桌上，点起一根蜡烛，拿起笔缓缓写下：《论新政请罪表》

“臣张离带罪叩拜陛下，臣不察实情，妄议新政，更咆哮朝堂目无君上，实是罪该万死，然天庭新政，臣以为犹有不足，新政虽可痛除积弊，但恐有人阳奉阴违，借新政以谋私利， 法之最难不在条例，而在于法之必行，新政亦然，因此陛下降罪之前，臣当为天庭之臣，既是天庭之臣当有建议之权，臣奏请陛下，选用刚直之臣设12巡检史用以稽查朝廷，若能得陛下恩准，臣死不足惜！”

……

隔壁的争吵声让刚刚写完奏折的张离长叹一声，自己家里这两人可真是怨偶……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张昌，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你也没拿个主意，看看这天下的女子，哪个不是被丈夫捧在手心上，当女儿一般护着，可你呢？遇事哭哭啼啼，优柔寡断，真枉费你七尺男儿郎！现在你大儿子有目无君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看这张家就此败落啊？！呜呜呜呜呜张家败落也就罢了，你是不是还要带上我聂家？啊？”聂兰厉声唾沫横飞，整个身子由于过于激动微微前倾，

张昌后退一步也哭了，他情绪激动的大声哭诉起来：“是啊，我当初怎么就不强硬一点坚决拒绝我母亲的安排！娶了你这么个女人！到头来自讨苦吃既对不起她，也苦了那个孩子！我真是个糟糕的父亲！”

聂兰见张文昌还敢顶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整个身子踏出一步，然后揪住张文昌的领子，右手五指成拳揪住他便打！

张文昌整个人只觉得头晕脑胀，聂兰的发丝在锤打中变得凌乱，整个张离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噼哩啪啦的瓷器破碎声不断传来，张离费力起身，去往父亲的府邸，大叫一声：“陛——下——驾——到！”

这夫妇二人一时都愣住了，停止了厮打，片刻之后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便有再度扭打起来的心思张离见状连忙冲过去，将他二人拉开。

这夫妇二人毕竟是长辈，也不想在晚辈面前失了面子，各自冷哼一声，径直出了府邸，而后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离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不禁含泪，一股巨大的疲惫在身上传来，哪怕是泛泛之剑进了天牢，待了几个月，他都没有觉得这么疲惫过，甚至他觉得就算因犯颜直谏而不幸丢了性命，那也无所谓，大臣就应该有个大臣的样，可他二人之间的争吵是真的让他死，疲惫不堪，自他懂事以来，在家庭就没有一日的安宁。

唉……

忽悠随从过来向他拱手道：“少爷，老太太找你”

张离嗯了一声，就跟这位随从来到了老太太的住处

张离给祖母行了礼，老太太的身子颤了颤，像是跨过了什么障碍一般艰难的转过头脸上写满了愧疚：“小梨子，你怪祖母吗”

张离吓了一跳，赶紧叩头道：“祖母说的哪里话？”

老太太长叹道：“我这个儿子呀……太过于优柔寡断了”

“祖母……父亲也有他的难处……”

老太太抬手止住了孙子的话，继续说道：“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当年你父亲同你母亲相恋，因你母亲出身卑微，我没有赞成，本来想着，你父亲毕竟软弱，只要我反对他便会立刻休了那个女人，可是他与我大吵了一架愣是八抬大轿的将那个女人抬进了家门……我们母子的关系就淡了”

张离垂下眼眸：“那后来呢？”

“后来，你父亲便将这张家交给了你母亲打理，只要是你母亲做出的决断，出的主意，他没有一个不听，那时，四海初定，你父亲本可借此机会提三尺之剑，随先帝征战天下，但他胆小懦弱竟然不敢，后来便有了那女人战死沙场的流言，当时你又还小，我就要你父亲娶了聂兰，我知道只有这么一个机会，若她回来你父亲便不会再听我的了”

“我母亲一个妇道人家怎会上了战场？”

“她自告奋勇去的”

“所以我母亲在外征战，祖母您老人家在背后忙着给父亲张罗婚事？这未免也太……”

让人寒心了

看着孙儿那通红的脸色，老太太长叹一声，神色间带了几分追忆：“孙儿，祖母也曾无忧无虑，与你聂伯伯是青梅竹马，只是天意弄人，祖母也不甘啊……所以我便盼着你父亲同聂家结婚……如此一来，也算圆了我一桩憾事”

“那我父亲呢？您可曾考虑过他的感受？我母亲呢？恕孙儿直言，乱伦我张家者，必聂也！”

说罢，拂袖而去

老太太看着孙儿离去的背影，眼中含泪整个身子，微微晃动跌坐在木椅上，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