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照片

翻过前头老板和一些老人的合影就开始出现和学生的合影，其中的一张照片让人一看就知道画面中的两人是热恋中的情侣。

一男一女拥吻着，即使是透过照片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爱的热烈。男人紧紧搂着女人的腰，恨不得让自己的嘴唇和对方的嘴唇融到一块去。

老板在画面的右上方，高举花束为画面中的情侣庆祝。仔细看可以看到画面中女主角捧着男主角脸的手上戴着一枚闪亮的戒指。这枚戒指在照片中本该很不起眼，但秦川也还是感受到它不一样的闪耀。

白茶凑上来，想看看秦川也手中的照片。他静静看着，盯了好久，又到别处玩去了。

秦川也看了许久才收好相片，继续往后翻，翻到了老板搂着刚刚拥吻那两人的照片。他们看上去关系真的很好，老板搂着两人的肩膀，男的手里拿着画笔，女的拿了唱片，笑得很开心。

秦川也认出来这就是他的父母，单凭父亲那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就知道。年轻的父亲算得上英俊，秦川也曾无数次从母亲那听着父亲当年是校草。

还不如不像。秦川也心里想着，一股心酸劲涌上心头。

白茶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过来，看着照片感叹：“这就是你父母啊……好看！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秦川也一脸疑惑回头，但看白茶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看我干什么？”白茶看着照片，又看看秦川也，认真的说：“就是很像啊……”

老板见气氛有些奇怪，插了一嘴：“同学，你不觉得他还是像父亲多点吗？”

“他哪有叔叔那么犀利的眼神，他看着像阿姨一样温柔。”白茶真诚的看着老板回答，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秦川也瞪大的双眼和其中的喜悦。

“温柔……倒没觉得，他母亲和你一样活泼呢。”老板听了也没再反驳，看着白茶这么一夸。

“嘻嘻。”白茶笑了笑跑开，看书去了。

秦川也看着照片，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老板见他看照片如此入迷，问道：“喜欢就拿回去，留一张给我就够了。”

秦川也抬头，将相片放回原处合上了相册，摇着头：“不用了，我只是……好奇。”

回头见白茶看书看的正入迷，秦川也好奇走上前看了书名——《情人》。

“你还看言情小说？”秦川也按住白茶抬起书放到面前的手臂，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

“之前看你借的书，以为你只看地理杂志。”

“看多几种书，涨涨见识，提升自己。”说完这话的白茶感觉尾巴都要露出来翘到天上去了。

老板在一旁笑着告诉两人：“喜欢就拿去，那本书是小秦妈妈放这的，上头还有她的名字呢。”

白茶回头听老板说话，一个不注意手里的书就被秦川也拿了去。他将书翻回扉页，只见上面用艺术字写着“楚辞妍”。

“我也想看。”白茶坐在地上伸出手，向秦川也眨眨眼。

秦川也没理地上坐着的人，转头走向收银台，掏出10块放台上意思了一下道：“这书我拿走了，钱……还是给些吧。”

白茶撇了撇嘴，跟到收银台。抬眼就见老板正对着他笑，他避开老板的目光看向柜子，上边看着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只有那对在相册旁的戒指了。

秦川也要出门，白茶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做些小动作，引起秦川也的注意。“干什么？”秦川也感受到身后的动作，有些不耐烦的回头。

白茶不说话，转头看旁边的漫画，看看漫画又看看秦川也，就差把“想要”写脸上了。

秦川也拿起漫画，看着封面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拿到收银台付了钱，白茶终于是老老实实的走路了。

这两人可真像他俩呢。老板看着白茶像小孩似的粘到秦川也身上又被推开，不禁想起当初秦穆怀和楚辞妍第一次来书店时也是这场景。

白茶怀里抱着漫画和那本《情人》，看秦川也回家的一路上都没说话，他也只是跟在身后没有出声。

到家了，两人应该上不同的楼梯，秦川也停下脚步，白茶想了想，将手里的书本递出。“喏。”

“给你的，我不看这书。”

白茶歪着头问道：“这不是你妈妈以前的书吗？”

“她看我又不看……历史记得找我补。”

白茶愣了愣，反应过来马上跑上了楼，一下钻进屋里。

秦川也拿着烟盒的手攥紧了几分，仅剩的一根烟被捏得折了几处。他将那扭曲的烟含进嘴，就感着楼上有人看着自己。抬眼一瞧就是白茶从窗口看着他。

秦川也拿起手中的课本朝窗晃了晃，白茶见了直接回了房间。虽然没亲眼看见，但秦川也能想到白茶惊吓到但又想偷笑的表情。

烟抽完秦川也上楼梯时咳嗽了几声，竟呛得自己咽喉处疼的厉害。秦川也奶奶听到动静开了门，见是秦川也便急忙去倒水。

“奶奶……没事，别着急。”秦川也不顾自己咳得快喘不来气，强忍着痛说这话。

“快喝水。”奶奶端来水递到秦川也面前，他喝了几口才勉强压下喉咙深处传出的血腥味。

不咳了，秦川也回头从书包抽出一个信封，里头装着不少钱。他将信封放在桌上，转头握着奶奶的手道：“这些钱是爸给的，您拿去买些好的，给自己补补。”

奶奶拿着钱，数了数足有四千多元，手上有些颤抖：“你父亲好久没音讯了，怎么……突然发钱来了？这么多，之前还都是两千多……他现在在哪呢？”

秦川也清楚一提父亲，奶奶就会是这副样子，但他需要隐瞒自己出去兼职的事，只好将这事说成是父亲干的，事实则是父亲从离开那年到现在其实从来没有发回一点音讯，更别说钱了。

没说两句奶奶又将矛头对准了母亲：“要不是因为你那个祸国殃民的娘，你父亲怎么会……”话还没说完，她就因为喘不过气被迫闭了嘴。

“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她可是好好照顾这个家的，我从来没见过的是那个爹。”秦川也知道反驳只会让奶奶更激动，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奶奶都将错怪到母亲头上。

“你心善就知道护着那个妖精，要不是她我们家怎么会变得这样支离破碎？”秦川也奶奶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心脏病都要气发作了，秦川也只好顺着她，安抚好她的情绪就回了房间。

沈泽浩你来不来？

关上房门，安静的卧室显得信息接收声格外刺耳。

秦川也调整好了心情打开手机，看到信息是沈泽浩发来的他还是忍不住紧锁起眉头。

秦川也怎么了？

沈泽浩你说怎么了？

沈泽浩我刚跟人说你好，你这上来就是几天不来的，搞旷工。

沈泽浩几个意思？

秦川也哥，最近有点事。

秦川也耽误了。

秦川也抱歉。

秦川也他要是介意就把我换掉吧，我再找别的活。

秦川也盯着安静的聊天框许久，他想着沈泽浩应该也想这么做，他这么久不说话应该算同意了，正打算放下手机，一条新的信息出现在屏幕提示上。

沈泽浩不是。

沈泽浩兼职不来是小事，我找你主要有另一件事。

沈泽浩你看……

秦川也什么事？

沈泽浩我这有另一个活，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这个家的经济除了秦川也兼职来的钱，剩下的就只有奶奶每个月一千多点的退休金。看着同学穿着的衣服，踩着的鞋，秦川也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攀比心作祟，心里不是滋味，但真要说应该是羡慕。

除了兼职，秦川也有时还会得比赛上赢得的奖金。获得钱后将梦寐以求的东西买到的感觉实在说不出是怎样好，这让他不断寻找赚钱的途径，阴差阳错认识了沈泽浩，有了现在这份还不错的兼职。

沈泽浩是个混社会的人，秦川也是在酒馆旁见到喝醉的沈泽浩。第一次见面说来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当时喝醉的沈泽浩在路边哭，秦川也在暑假刚兼职完回家，本着不惹事上身的原则本来没想理。

谁知沈泽浩不知被什么东西惊了一下，抬头看到秦川也就发了疯似的扑上去，将他扑倒在地，嘴里还喊着：“别走！我不赶你了，你别走！求你了……”

喊着喊着，沈泽浩突然没声了，秦川也挣扎着起身就发现对方已经晕倒在自己身上。秦川也被扑倒的疑惑还没解开，这人晕倒又成一道难题。

不知道对方的家庭地址，附近也没有警察局，他也不忍心把这人就这么丢马路上，最后实在没办法，秦川也就将人带回了自己家，在沙发上放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沈泽浩一起床就开了秦川也的房门，说什么都要人给个解释。

秦川也被吵醒有些不耐烦，一看闹钟6:12。他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沈泽浩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指着秦川也鼻子就嚷嚷：“你谁派来的？我告诉你我可是……崔哥罩着的！你绑架我他肯定找你麻烦！”

秦川也没多废话，他扯开睡衣领子，露出脖子上被沈泽浩吸的草莓印和咬出的牙印。沈泽浩见了沉默半晌，不确定的指指自己道：“我？”

“你大半夜喝醉了在路边哭，我经过而已就让你扑倒地上啃成这样。”秦川也一脸的无语还有些生气。

沈泽浩像突然被人割了嗓，说不出话，他尴尬地看向地面，又扣扣手，最后在齿缝中艰难挤出“对不起”三个字。

秦川也也不想多说什么，起身就去刷牙。沈泽浩则是跟到卫生间门口，想着补偿点什么给人家。

“不用了，你那个刘……不是……崔哥不是会罩着你吗？我这小人物不怕得罪吧？”

“我……我唬你呢……”沈泽浩在门外小声说着。

卫生间的门打开，秦川也比沈泽浩高出半个头，冰冷的眼神扫得沈泽浩浑身不自在，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好在秦川也并没打算刁难他，只是走向书桌。

秦川也拿着桌上的药膏抹到脖子上，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着实有些深，让秦川也疼得无法忽视，边涂药他边问：“你昨天扑我身上叫什么‘别走’‘我不赶你’什么的，是把我认成谁了？”

沈泽浩沉默不语，秦川也大概猜了一下，挑眉道：“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