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出逃

“诶呦，小北啊，你跟我就别那么多规矩了”

“是”

“鲛月，过来，来看看你未来娘子”

眉眼含笑，也就是这沈氏会如此对待小辈了。

你看那走过来的男人五官棱角分明，恍若神仙转世，一身青色衣裳，不是一身白色的素衣，三万青丝就那么随意的垂着，手不是又白又细的，有久经沙场的痕迹——持剑磨出的茧子，眼是深沉、温暖的，给人的感觉便是沉稳，一笑如三月春风，但褪去了表层的伪装，就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拜见萧公子”

平时在萧鲛月面前随意的她，碍于在顾尚书面前，不得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萧鲛月看着面前的人儿，不禁一愣，这顾沉北，平时在自己面前一副大爷样子，现在这世道啊.....

“顾小姐妆安”

顾沉北不是那种纤细的美人儿，反而有种丰满的美，五官并不精致，但是大气。不喜欢穿白色素衣，喜欢大红大紫，其实并不俗气，反倒是端庄了不少。偷偷跟着萧鲛月去学了骑马，还缠着他给她去定制了把剑，她就是想去当个巾帼英雄，哪怕去江湖闯荡闯荡！

“顾尚书，鲛月想去花园溜溜，能否让顾家三小姐为鲛月引个路”

“当然当然”

花园

“行啊，萧小姐”

萧鲛月这名字是抓阄抓来的，酷似女子之名，自打顾沉北记事起，就玩笑的叫他萧小姐。

“嗯？”

萧鲛月也不生气，他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三分的小姑娘，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大家闺秀，会想上战场，混江湖。她在家中虽然不如嫡出的二小姐有身份，也不如庶出的大小姐受宠爱，但怎么也是个尚书府的小姐，虽说小娘死的不好看，可在外头，谁敢对她不敬？

可反观江湖和战场呢？谁在乎你是嫡是庶？是长是幼？

战场上，刀枪无眼，当朝天子不是孙猴子，也可能会被草民的长剑砍死，街头乞丐也能杀了敌方的一品将军，谁会再乎你的身份？

江湖里，就更莫提了，活着，算你有本事。

“马准备好了吗”

“好了”

在及笄礼前，她早就与他谋划好了。

“那我走了”

“那你走了？”

“怎么，萧小姐还舍不得本少爷？”

担心把笑意掩盖下去。

“我就不该给你带话本子”

“嘿嘿......以还后不知道能不能看话本子了呢.....”

沉默良久。

顾沉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闯荡江湖，或许是不甘心被束缚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

自她小娘死后，她就知道了，在这里，女子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漂亮听话有用的，就被当做珍宝，呵护供奉着，漂亮听话却没用的，就被当花瓶，珍藏爱护着，不漂亮不听话且没用的，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后，就可以丢掉了，其他的，当个普通的玩物，兴起当珍宝，兴无当花瓶。养眼罢了。

所以她经常缠萧鲛月，给她带书，带话本，给她长见识，教她骑马射箭。

她渐渐的就不甘心了，不甘心只当做男人的附属品，她要活出自己的一生，就像话本子中的花木兰，秋瑾，就像那千万不甘女子，哪怕最后注定衰落，也要辉煌一场。

她想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裳，她想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她想和男人平起平坐，她想科考，想做官，想干出一番名堂，她想.......

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先逃出去，不这么快把自己的一生，像小娘一样，被榨干价值，就丢掉。

前厅

“夫人，三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