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等的那一会柳昱咒不仅是观山还在找那些狐狸的巢穴,只不过还没找到诏雪就来了。
两人在那些荒草下面到处找,几乎是山顶的草都要履平了,终于在一处被草完全覆盖的下土包下面找到了一个洞。
草被完全掀开,一阵浓烈的恶臭味往外涌。
闻过尸臭的人会对这味道记忆犹新,保管下次一遇到就能分辨的出来。
这洞穴中有尸体。
柳昱咒从腰间摸出一把金锄,几锄头就将那土包挖开了。
洞口变得更宽阔了一些,视线范围内里面一片漆黑,通道约莫一个人能屈着身体爬进去的大小。
将符纸点燃用剑挑进去,借着燃烧的火光看不到尽头,也没有看见尸体。
“里面绝对有尸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我该进去。”柳昱咒不自觉的拧着眉,从语气能听出来他已经决定好了。
诏雪淡淡嗯了一声,将手腕上绑着骨钉的布带系到了柳昱咒的手腕上,又从内兜里掏出一把黑色珠子递给他。
“这是骨钉和噬珠,里面空间狭小有些东西你怕是不方便使用。”
柳昱咒将噬珠放好,又把一些不好拿的东西留下来给了诏雪保管。
看着轻装上阵的柳化道,只略微思考了一瞬,诏雪又把那把黑漆漆的匕首给了他。
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由黑陨铁所作可谓是削铁如泥,乃是诏家历代家主的防身之物,杀过不少凶尸,被尸血侵泡后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深。
虽然她继承不了家主之位,但是她爷爷还是把这东西给了她。
柳昱咒接过匕首,一阵阴冷的触感从手部传来,冷气像是能钻进他的骨头一样,连他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一切准备就绪,柳昱咒屈着身体缓缓往前面爬。
里面很干燥有很多狐狸掉的毛,和一些粪便,骚味已经被尸臭掩盖了。
爬了有个十几米的时候,眼前瞬间变得宽阔了。
里面像是一个庙,只不过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副男人的画像。
画中的人是个寸头,一张瓜子脸,长相过于阴柔,一眼让人分不清性别;身穿一件黑色的唐装,肩膀处趴着一只通体赤红的狐狸,并不是诏雪遇上的那一只。
周围都是些残桓断壁,看来这里以前是真的是个庙只不过塌陷下来了。
跟着那剧烈臭味,柳昱咒找到了被挡在乱木后面的尸体。
看见尸体的瞬间他额上的青筋暴起,面色愤怒到了极点。
眼前是三具柳家道士的尸体,道袍被爪子撕的稀烂,胸膛处被挖开了了一个血洞,肚子里的内脏也是不翼而飞,地上布满干涸都血迹,和碎肉。
那张被痛的面目扭曲的脸,也依然能看出生前那充满正义和刚毅的神情。
柳家道士到死都充斥着一股浩然正气!
柳昱咒将他们的道袍脱了下来,缠住了那一片刺目,将尸体用绳子固定在他背上。
出去的时候极为不容易,柳昱咒一点一点爬着把人带了出去。
脸色冷的能结出霜来,诏雪也没多问什么,他带出来一具她就好好将尸体放好,替他守好洞口。
等柳昱咒把三具尸体全部弄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诏雪神色复杂的用袖子擦了擦柳昱咒脸上的汗,默默的走到一具道士的尸体旁将其背了起床。
柳昱咒也立马沉默的将两具尸体分别抗在双肩,下了山。
两人全程都没说什么,不过诏雪看也看的明白。
柳昱咒作为他那一代大师兄,这些和他同辈的人就是他的师弟,一起长大的师弟如今这副模样怎能令人不心痛。
等下了山,柳昱咒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吩咐了其中两个将尸体送回柳家,又让人把诏二送去医院。
现在就只剩柳昱咒和诏雪两人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清洗干净了身体,又吃了些东西,诏雪才问道:“你似乎并没有从柳家多带些人手来帮忙的意思?”
“是。”柳昱咒冷静地道:“先前那次损失了大半精锐,柳家现在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绝不能轻易折损人人手了。”
回想着在柳家看见的情形,诏雪才恍觉为什么见到的都是些面生的小道士,而上一辈出道的道士则是寥寥无几了。
昨晚在洞里的情形柳昱咒已经和诏雪说过了,那些噬珠和骨钉他都没用到。
先是把匕首还给了诏雪,然后他又掏出了剩下两样想还给她,不过诏雪没收。
“你留着吧,算是多一种手段。”
柳昱咒将东西收回去放好,才问道:“这骨钉我知道,用的是山狸子的骨头,这噬珠是什么做的。”
“这噬珠是我用黑狗的屎、尿、血混着朱砂加铁水做的,对付邪祟很管用。”诏雪微微有些得意,这是她的独门秘创。
嗯,怪不得他觉得那珠子有些臭呢。
“得带上它们,估计能有些用处。”诏雪看了一眼笼子里互相依偎的狐狸,嘴角勾出一声冷笑。“就算用不上,扒了皮还可以拿来做衣服。”
那几只狐狸闻言使劲往后缩,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一直凝望着狐山方向愣神的柳昱咒,诏雪缓缓道。
“我愿陪君同往,但求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