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忆杀

　　波动不定的蓝光劈破，几股灵动的活气撕咬，漫入天际苍穹，原是黑烟广设，连结界也不足以安置的天灾碎片破了街巷的幻象，化发成了波光粼去。

　　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

　　天际边漫发出的大量灵气同先前般的灰烟坠落，跳动起伏，将墨竹林里的四边包围，大把大把的，蓝色层气浸染透了林地，如蓝色灵兽压抑着步履，蹒跚地走，嘴角呼着蓝灵，要张开了血色的口，去盘上了身首撕咬。

　　三人背靠着背地，原地不动。扇与剑交锋，白月扇折，炎火刀光，对准着四处按捺不定的灵气，要蹭上狐与人身的灵兽。

　　也只有安珩兰心里所知，2000多年前亲眼所见的传言，不是幻境，一定不是幻境，同样的，是天色满幕的暗蓝灵气，也有的刺眼的闪光要了眼。

　　回忆入了心，就再也洗不去心层的污垢。

　　失忆操纵受了压地重组，是血，怎么手里有血…………

　　那是将林子全染了蓝的灵气，哪有何墨色墨香，还有什么竹林竹叶，是遍了地的蓝光蓝灵。

　　他胆怯不定，几十来年，那是他第一次被传到此处，没有身份，没有双亲。

　　可他，是在被仇家追杀的路上坠入了山崖，若不是掉到了崖头的树梢上留有一命，早就没了安家的传人是了，树梢微压的端头，呼吸薄弱，嘴里的血吐都吐不尽，脸上是烙了痕的印刺，狐牙磕磕撞撞地嚼碎在嘴里，没了力气吐去了，身子碎了一地的骨刺入血肉，一身破碎不堪，没了下身的白衣被血狠狠染透，是皮鞭打绽的痕，旧伤未好，新伤重发，一道口子叠着一道口子，他本以为要死在此地，是吊挂在了树上也好，至少安家死的也没那么凄惨了，渺无所求。

　　“是……是珩兰不孝了……”

　　手掌心头鲜血淋漓，仍未擦去。他昏倒在了树梢端顶，一只眼被马鞭鞭打出了血，一只眼黯然无光地望向天迹的苍穹，那年的他还只是未长成的孩童，就被旧任狐王赐死，连诛九族。

　　双亲相走，亲弟失踪。早该死这了，是捉弄人心的天意给予了他最后的哀求。

　　最后的一口气息，他看见的，是泛边的波光，蓝色的雾霾，安压在南安的穹顶。

　　晕倒于此，等到他再是睁眼一时，是心寒的冰冷，是蓝色灵气如龙，绕着他的躯体四周，不再是伏身在了树梢，而是蓝色的林地。

　　“安珩兰，安家亲任第一位长子，今夕50岁，南安一狐，灵力天赋皆是南林之最……”

　　步步轻压了声地走来，安珩兰的碎骨刺了肉痛地鞭打他的心窝，哪有什么力气再看他，只好听着音色，反正是要死的狐了，随他处置是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血，满身的血。

　　知道是没了力气的见着他，他只好下了身。手尖压着颈膊，划过，抬起他的下巴。安珩兰一只眼地不愿见着他，那是从他未见过的仙狐，破碎的蓝光浮荡在他的身，怀中。

　　“你……你怎么会认识我……你……又是谁……”恨地，忍不住的痛，安珩兰皱起眉头，一口接着一口的血喷在了蓝狐的手心里，顺着臂膀地流淌着发了黑的淤血。

　　“这不重要。安珩兰，你自是灵核已碎，命不久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灵核自是狐狸的命脉，是产生灵气的心田。若无灵核，则与普通的狐狸没了什么区别，不能化形，不能渡灵，不能长生于世间。

　　这……自是最重要的……

　　“什……什么……交易……”

　　“你我皆有缘在先，不如我救了你，任你为职，赠以仙器，你替我守护这片林地与时空裂缝，接管穿越而来的人类。不过，你今后一切的记忆需我来掌控。如何？”

　　安珩兰怒狠地撇去脸，挣扎开了他的手心，一口淤血向他吐去：“呸！骗子！凭什么让我信你！”

　　他喘着粗气，知是不能再破坏了灵核，但他，谁也不信。

　　“算了，你确实偏小了些，且怀有仇恨，记好，狐仙祖，我的名字。”

　　安珩兰：“…………”

　　狐仙族没有理会去了一身血的安珩兰，将竹林四周蓝色的灵气涌动，召唤出了一把扇，凝于扇尖，一手安着他，输送着灵气 ，虽不是渡灵，但也微是治好了他的伤痕，修住了灵核的破裂。

　　柔和地，伸手，擦去了他嘴角的血，狐仙祖只是一笑。

　　“狐仙祖……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素不相识。”

　　“以你的灵气与天赋，自是我可所信。”

　　“所以，安珩兰，你可愿与我答成交易？”

　　安珩兰记得最终是应了，虽然不知为何愿他，也认了江月白一职，有了仙器，也失去了自身往来的记忆，双亲所失的痛楚，血衣布身的仇恨，成了记忆的碎片，压制，受控，随时迸溅，不定。

　　他恨，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用罢了，他血，心抱足了怨气的，一是要护着竹林，一是要报仇雪恨，要亲自断了狐王的心脉，踏上王座。

　　一把火，滚烫着，在眼前燃烧。

　　“安兄？”

　　去了记忆于心，没了污垢的吞并的冷流的血，熟悉不过的眼前景色在眼中越加清晰，蓝色的……灵气遍布漂浮，相同之景，是……是幻象吗……还是……现实……重归……

　　终于从可悲的记忆中挣腾出了吗……

　　那把火越靠越近，是炎火刀面的火光，亮着逼控着蓝色灵气的弥入。

　　“苏坻……玘明……”

　　安珩兰摆着手，与秋玘明连着的灵环相挨，未是断去。

　　“仙族，你的职责……我已落定。”

　　…………

　　“珩兰，我们……怎么办啊？是回不去了吗？”秋玘明急切地转过身，问道。

　　他怎么这么久也不发话了？秋玘明把灵环，想着自己是惹着他不好了，倒也不于赌气，面对不识的天灾，是怕了的。

　　“这，和我所见的狐仙祖现世是一样的景色。”

　　“安兄早就所言，这是天灾，是时空错乱的幻象，所以应该是假象的灵气吧？和灰烟变像相似，等灵气漫尽竹林，会变了新的幻象。”

　　“应是如此，但也不当坐以待毙才是。”

　　全是蓝灵，不可退进，又有何法……

　　墨色的竹林迅速卷入住蓝灵的涡旋，蓝瑟瑟的光辉银灿，灵气逼入，交织缠身。泯没了炎火最后的一丝血光，三者捆住于此，终是没在了灵气里。

　　一丝银色的光线划破重围，见去，是一点一点的灵气在消逝，光线拉长了天地后退了光泽，是暗淡的南安，重回原地。

　　怎会……还有一抹灵气不散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