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厄里斯魔镜

哈利话里的雀跃感染着空气，连月光的余晖都跳动起来，“那是我的父母，戴眼镜的是我的爸爸，红头发的是我的妈妈，他们笑得多温柔啊。”

他无意识地松开美狄亚的手，神色恍惚地向前跨去，奇怪的感觉爬上美狄亚的心脏，她连忙拉住了他，她听到自己胸腔里怦怦的震动，一声盖过一声。

哈利顿住，挠了挠头 ，“哦——瞧！他们是在向我招手，叫我过去，刚刚我差一点就跨过去了。 ”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奇怪——镜中的的一个少女挽着他的臂膀，笑得十分甜蜜，像是六月的桃花。

而令他惊诧的是，乌黑的长发，大海般的蓝眸，这俨然是美狄亚拉长后的样子！

美狄亚没有察觉他的古怪，她顺着哈利的视线，疑惑地看向这面镜子。

却只看到她自己与激动得颤抖的哈利，跟普通的镜子没什么区别。

凉风袭来，美狄亚感觉到冷意从指尖直窜到肺腑，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呼吸一窒，僵在原地，寒意从脚底爬到头顶。

白茫茫的一片——

不像雪的纯净的白，不似墙壁质腻的白，而是像清晨黑湖水面上弥漫的大雾，这让她仿佛置身于云端，等待着下坠——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魔法道具，每个人看到的内容都是不同的？

哈利感受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力度加大，甚至有几分颤抖，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转过头来，用手丈量她的额温，翠绿的眼眸满是担忧，“你的额头上满是汗，怎么了？”

美狄亚回过神来，面色难看，没有回话，想扯出一个笑却失败了。

她很快镇定下来，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古怪的镜子，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印刻在上的铭文上，那不知是什么文字，非常特别。

美狄亚莫名想起小时候家里收藏的古老的东方文书，不仅字形特别，而且通常需要颠倒顺序的读法。

她灵光一闪，目光如炬，一字一字地念出，“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庞，而是你的渴望。”

一说完，来不及思考自己的为什么是是空白的，她就有些不忍地看向哈利，安慰地抚摸他的后颈。

“渴望？都是假的——”哈利喃喃自语，继续目不转睛、贪婪地盯着这面镜子。

他痛苦又哀伤地望向美狄亚，泪水大珠大珠地落下，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父母。”

美狄没有说什么让他不要伤心的话，她拉着他坐下，把他的头按在她的肩膀上，轻柔地拍着他的背部，给出难得的温柔。

“哪有什么虚假，他们真实地存在于你的心上。哈利，我陪你一起。”

哈利转头，埋于她的脖颈，眼眶发红，急切地寻求一个承诺，“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美狄亚眼神飘忽了一下，她向来不太愿意许下斩钉截铁的诺言，但，罢了，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而已。

她笑着抚摸着哈利的脸颊，给出肯定的的答案，“当然。”

哈利依恋地靠在她身上，毫不疲倦、几乎魔怔地看着镜中的一切。

他想，美狄亚说的没错，镜中的一切，都在他的心尖上，至少他还有她。

哈利又询问问她看到了什么，美狄亚对此缄默再三，哈利有些失望，但还是表示了理解。

美狄亚自虐般地盯着白茫茫的镜面，心中的疑惑不知和谁诉说。

……

半夜才回去外加一整晚疯狂思考的后果就是美狄亚一大早就被赫敏发现额头滚烫，发烧进了医疗翼。

赫敏和拉文德、帕瓦蒂一起扶她来的。

庞弗雷夫人絮絮叨叨地抱怨这些天发烧的学生越来越多，扶着她喝魔药，“你们这些孩子，天冷了也不多穿点，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上心！”

美狄亚一口闷了这瓶魔药，她潋滟的五官顿时皱成苦瓜，这让她想起怪味比比豆中烂袜子的味道，喉咙里满是苦涩的药味。

庞弗雷夫人接过空瓶，着急忙慌地回到工作台。

在她喝的时候，一旁的罗恩脸上挂着一种吃了鼻涕虫的恶心表情，庞夫人离开后，他才怪声怪气地叫起来：“感谢梅林！你竟然没被毒死！”

赫敏在一旁补充说这是斯内普教授熬的，“斯内普教授才不会毒死学生呢！不过你没看到他的脸色，黑得就跟他的袍子一样。”

哈利刚接热水回来，脸蛋有些红，细致地呼呼吹了下——罗恩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才递给她，也搭腔道，

“我看他讨厌每一个学生，除了马尔福，不过要是他真想毒死学生，恐怕第一个遭殃的是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抽了风来熬魔药。”

罗恩心不在焉地听着，直盯着哈利的动作，特别是哈利在递过水杯时似乎不经意地捏了捏美狄亚的指尖。更是感觉怪怪的，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注意到美狄亚因为药剂的苦涩而皱起的小脸，他挠了挠头，掏出放在口袋里的蜜饯给她——那是他在餐桌上拿的——他一点也没注意到哈利和赫敏看向他的古怪视线。

美狄亚接过水杯和蜜饯，就着蜜饯喝了两口，水温刚刚好，甜蜜的味道香滋滋的，盖过了药的苦涩，她高兴地勾唇，朝他们笑了笑。

罗恩和赫敏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没想到波特先生这么有自知之明，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你的出言不逊。”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哈利背后响起——斯内普黑着脸。

麻了，真的麻了。哈利无语。如果有天他因为进魔药课教室先踏的是右脚而被扣分，他丝毫不会意外。

斯内普视线越过哈利，朝病床上的美狄亚看去，她发烧的脸还是有点红扑扑的，脑袋昏沉沉的，硬撑着时抬时垂，像小鸡啄米一样。

他脸色沉了沉，看着在病床围着的三小只，忍不住开口讥讽，“如果麦克米兰小姐不是想趁机逃课的话，就应该知道，喝了发烧药剂后，你最应该做得就是休息，而不是和好朋友在背地里讲为你熬魔药的教授的坏话。”

终于注意到美狄亚现在的状态，三小只只好麻溜地离开。

斯内普也挥袖离去。

就好像他来只是为了扣格兰芬多分一样，不过，他怎么不叫她美狄亚小姐了？美狄亚在沉入睡梦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