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白㳂在苏槿媆的恳求下,满足了她想去杂物房洞内的小需求,汧之前没有放她去过,白㳂也不知是如何说服赤汋的,总之,苏槿媆当日就被他抱出了一直关押她的这个压抑的洞。
外面很黑,苏槿媆人类的视力根本就是瞎眼状态,甚至不用去适应黑暗,因为实在太黑了,没有任何光亮,很久很久都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是的,这是地下,没有阳光,是再正常不过的。
苏槿媆听到空荡荡的摩挲声,那是白㳂蛇的身躯游走在地面的声音,有时苏槿媆会感觉自己的手臂贴上粗糙的墙壁,她猜测这是隧道。
大概两分钟左右,白㳂终于停了下来,他单身箍住苏槿媆的臀部,毫不费力地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伸出,推开了沉重的巨石。
那房洞一样是融进泥墙里,被石头堵住,房洞内没有光,白㳂畅通无阻地进去,侧身不知做了什么,洞内突然一片敞亮。
光源来自于白㳂手里的一种电池耗能的大灯,那是人类才有的发明,谁带来的定不用猜,是那个神秘未见过面的大哥。
白㳂将灯挂在墙上,苏槿媆终于适应这刺眼的光,兴趣满满地打量这一切,脸上闪烁的惊喜雀跃很大程度地让白㳂内心欢喜起来,他轻轻放下苏槿媆,摸了摸她的头:“这里应该会有你们人类喜欢玩的东西……大哥之前回来会带回来一些,但那个时候没有你,我不知道他带回来的东西你有没有兴趣……”说话间,他化作人身,同样看着这个有条不紊的房洞,说乱不乱,说整洁也不太整洁,毕竟他们没有人蛇喜欢这些东西。
苏槿媆激动的同时,心中还不忘讨好眼前这条对她无微不至的人蛇,一把抱住他窄瘦的腰身,脑袋在他胸膛处蹭了蹭,软趴趴地说:“谢谢㳂……只有㳂对我好……”
白㳂胸腔燃起一股汹涌澎湃的满足感和爱意,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回抱住了她,黑邃的眼眸里泛着沦陷至深的宠溺。
苏槿媆燥热的脸颊已是无法忽略的绯红,她怀着羞意低下头,那羞意里好似还有一些挣扎脆弱。
白㳂心情很好,抬起她的下巴再次深深地在她唇表嘬了一口,笑容敞开:“乖媆媆,你在这里好好玩,玩累了,叫我。”
苏槿媆砸吧一下唇,乖巧地点头:“那你呢?”
白㳂指了指洞内那张小小的木床,看上去好像是临时放在那儿的,在这洞内看起来有些突兀,“我就在那儿,这里存了些布料,我帮你做衣裳。”
苏槿媆也没想着他会让自己一个人,很听话地撒开他的手,开始流连于这些架子上面的东西。
她不是来玩的,苏槿媆心中很清楚,直到身后那炙热的目光移走,她才敢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这里所有的东西。
她的背包……那条叫氿的人蛇,没道理将她的背包拿走。
会在这里吗?
架子上除了一些动物的颅骨,还有厚厚的书本,没想到这条叫氿的人蛇,还对天文地理这些深奥的书感兴趣,她翻阅几下,都是些很高深的书,还有些财经方面的,苏槿媆都开始好奇,那是条什么样的人蛇?学识渊博?成功人士?不不……她宁愿他混得不怎么样。
打肿脸充胖子?苏槿媆内心满是嘲讽,又开始在第二个架子上面胡乱寻找着。
东西很多,什么都有,她甚至还发现了人类的……避孕套……
一脸青红地将东西放回原处,还是特大号,那人蛇怎么会收藏这种东西?
杂志,木雕,好些瓶瓶罐罐,刻着她看不太懂的国外字号,苏槿媆没找到自己的背包,心情开始逐渐消沉。
也许他把背包带走了。
苏槿媆心里已经有放弃的打算了,但翻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突然在很里的角落里面发现一个木匣子,她心中一颤,起身回头忐忑地望了望身后,自己已经被一排排的架子挡住,她也看不见门口木床上坐着的白㳂了。
快速跑到木匣子跟前,她用力掰了掰边角,没想到根本没关严实,导致她用力过猛一头跌在地上,还撞到了身后的架子。
没有东西掉落,但是还是发出了撞击的声响。
她连忙盖上木匣子的盖子,余光瞥见匣子内的东西,顿时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她的背包!
白㳂听到声响,果然传来了声音:“媆媆,怎么了?”
苏槿媆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㳂,没事,有点挤,碰到架子了。”
回话间,白㳂已经走到了外层,苏槿媆怕他发现这个匣子,也连忙走出来,露出娇娇的笑意:“我没事。”
他的关怀像是针,苏槿媆没法与他对视,只得心虚地低下头。
白㳂以为她是害羞,轻轻一笑,问道:“有没有发现好玩的东西?”
苏槿媆早已学会撒谎不打草稿,很是激动地点头:“嗯嗯!跟探险一样,好多新东西,我还想玩。”
白㳂声音温柔而平静:“好,玩累了就过来。”话落,又是轻轻一吻落到她的眉间。
支开白㳂,苏槿媆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再次回到木匣子旁边,几乎是提着心尖将匣子再次打开。
棕色系的少女背包映入眼帘,包括背包上那个毛茸茸的白色吊坠团子,也还完好无损地挂在拉链上,背包依旧是鼓囊囊的,说明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少。
迫不及待地打开背包,首先看见的是她带来的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然后是几块小饼干,还有充电线,充电宝,纸巾,湿纸巾,防虫喷雾……
可苏槿媆的面色并没有之前的欢喜,因为她不论怎么翻找,背包里都不见自己的手机。
怎么会呢……他把她的手机拿走了?!
苏槿媆不甘心再翻了一通,甚至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背包,她的心情跌入谷底。
完了……完了……
手机被拿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出去?
当现实摆在眼前,苏槿媆突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那渺茫的希望好像已经不足以支撑她逃出去的意志,唯一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被拿走了,氿根本不会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她以为人蛇是原始的,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她错了,他们很聪明,聪明到让人发怵,就连她一直讨好的白㳂,在对于带她回去的这件事上,也是绝对性的否决,寒意从脖子后跟散发,苏槿媆只感觉有无数块寒冰瞬间砸向了她。
如果说之前的自己,还对于出去这件事留有广阔的希望,那么现在,这虚假的希望足以让她崩溃,破碎。
那双眼睛怀着悲鸣,苏槿媆捂住嘴,颤抖地将东西放回原处,口腔里溢出的细碎哭声,让她心中更加苦涩和难受,那等待死亡宣判的感觉让她惶恐,没有一天的安宁,如今就像是打了定神针,告诉她,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呜呜……”苏槿媆无力地倒在木匣子旁边,思绪被破坏成飞撒的毛絮。
不,不能就这样……
她咬了咬牙,抬起手臂狠狠地张口咬了上去,疼痛让她清醒,她浑身长刺一样颤抖,良久,闭上眼,才缓缓松开了口。
深深的牙印周围已然泛青,留有她口中的水渍,一碰上去便隐隐发疼,她无暇顾及,支棱起身子,冷静地睁开眼,不,肯定还有希望,老天不会这么对她的,不会的。
她在心中乞求,乞求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自己,他是刑警,做过那么多保家卫国的事,他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湮灭。
不会的,不会的。
苏槿媆将眼泪擦干,倚靠在墙壁上,无声地想着接下来的路。
白㳂,对,白㳂那么喜欢她,他虽然不让自己离开,但她却可以旁敲侧击地从他口中探出地底的路线,对,只要她明白该往那边走,加上他挂在墙上那个灯……自己就不用怕黑,那时,便可以找机会,偷偷离开。
离深秋还有多久?他们打猎已经回来了……时日约莫最多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她必须要得知地底的路线,得到那个照明的灯,白㳂答应自己每天带她来这里,那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开始行动了。
傍晚,苏槿媆早早地洗漱好,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闭着眼,侧身背对洞口,似乎是已经入眠。
洞口处传来轻微的声响,隐约的,苏槿媆眉间皱起一荡肤纹,随即快速松开,装作已经熟睡的模样。
她知道,来的是排行第六的青沨。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作,苏槿媆隔了很一会儿,都没感受到青沨的触碰,本着有些习惯随意的心态,她将身子完全放松下来,安心想着迅速坠入梦乡。
她现在都已经不怕他们的亲吻,只要不对她做那种事情,这些卿卿我我反正已经做了无数遍,对于她来说,反抗也是不大的意义了。
不过今天的青沨似乎并不着急搂她入怀,苏槿媆闭着眼睛,不知道身后的他在干些什么,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困意,朦朦胧胧的,似乎察觉到有人将她的身体轻轻平放,脑袋沉得很,她看见视野里的男人在她的正上方,此刻好像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小雌性……”
这声呼喊好像来自天边,苏槿媆没有意识地嗯了一声,轻嗒嗒地回应。
她现在真的想睡了。
过了好会儿,她感到被人触碰,纵使是微不可感的动作,也让她在身体的机警状态下瞬间有了几丝清明,反射性地缩了下腿。
被捏住了,她没收回。
这下,苏槿媆真的醒了。
“你干什么……”苏槿媆支棱起双臂,就要坐起来。
青沨快她一步,有些歉意地看着她,好似本意并不想吵醒她,用手轻轻一摁,不让她起身。
“不,你说过的……”苏槿媆扭动着身体,惊慌失措。
“不动你。”青沨沙哑的声音传来,举了举手上的小瓷瓶,安抚着说道,“这是香浆,我得为你抹上。”
苏槿媆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睁大眼睛。
她摇摇头,用力试图挣开,但依旧是毫无用处,她实在有些害怕,苏槿媆咬咬唇,用水汪汪的眼眸看着他:“我,我不要抹……不要。”
青沨却不同意她的要求,很沉默地摇了一下头,那双蛇的瞳目中充满着坚定和执着:“不行。”他伸出手去解她的绳结,“如果不抹,你会受伤。”
“别动,小雌性。”青沨再一次控制住她乱动的双腿,“听话,好吗?再动……”
说罢,青沨特意朝她靠近了一些,苏槿媆身子一僵,不敢造次了。
她屈辱一样地闭上眼,不去看青沨,一把抓过身上的被子,往脸上搭去,随他们好了。
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苏槿媆压下了那堵塞在心中的情绪,紧紧蜷缩的脚趾,认命般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