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你竟然敢觊觎本世子的妹妹!”
燕临一拳轰向沈玠的面门,却在他的鼻尖一寸挺住。
愤怒的面容霎时收敛,手臂趁势落在沈玠的肩膀,将人一揽,“你这家伙,开什么玩笑?”
沈玠不慌不忙地模样,似乎也料定了燕临不会真的下手。此刻被箍着脖子,竟有些喘不上气。
他掰开燕临的手,重重吐出一口气,“脾气少这么躁。”
燕临却颇为不服气地双手抱胸,他比沈玠高出半个头,此刻昂着头瞧他的模样,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别以为平时装的那么好脾气,你这肚子里的坏水我可比谁都清楚。”
“燕小世子说笑了。”沈玠握拳掩唇,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不知溪儿在做什么?”
“溪溪在识字。”燕临拉住沈玠的手腕,抬脚便往静思庭而去,“走,我带你去看看。”
“也不知道她学的怎么样了。”
——
静思庭。
“燕字,小小姐可学会了?”
刚走进院落,便听见柳夫子那半严肃半温和的声音。
下一秒便想起连溪脆生生的应答,“学会啦。”
沈玠略一挑眉,微微诧异,“是溪儿想学?还是……”
沈玠怀疑的目光斜向燕临,似乎已经看穿他内心的那点小九九。
燕临嘴唇微微蠕动,也只是微微瞪他一眼,“看我做什么?溪溪要是不喜欢,本世子还能逼她不成?”
沈玠默然,再转眼,两人便来到门口。
连溪站在木椅上,单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握着根毛笔似乎在练字。
柳夫子站在一旁,微低下头认真瞧着连溪下笔。似是很满意,脸上一直挂着笑。
沈玠和燕临相视一笑,皆是有点好奇。
燕临率先迈出步子,几步来到桌案前,低头朝纸张上瞧去,“溪溪写的什么字?”
似是燕临忽然的出声吓到连溪,小家伙手上一个用劲,毛笔点着的地方便晕染出一大片墨迹,这纸算是毁了。
柳夫子叹息出声,“哎!可惜,可惜啊。”
语气中满是可惜之情,让
沈玠也颇为好奇,再去瞧燕临的神色,只见他呆愣着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沈玠上前两步,也凑了过去,“可惜什么?”
沈玠一低头,那晕染墨水的地方有些夺目,他转眼看其它黑墨勾勒的痕迹,微微错愕,“这是?”
沈玠注意到纸张边上的一个“燕”字,再看向那只画的活灵活现的……乌龟?
他的目光落在燕临脸上,这才明白他眼里夹杂的惊讶、疑惑转而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眼神。
“溪儿画的当真是活灵活现。”
沈玠赞叹一句,换来燕临的一个冰冷眼神,他手握成拳,掩下唇角的笑意。
连溪抬头瞧他,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哥哥,你怎么来啦?”
燕临眉眼微沉,神色略微不爽,“什么哥哥?你哥哥只有本世子一个!别乱认什么亲戚!”
连溪小脑袋瓜飞速思考,“你是临哥哥,他是玠哥哥。”
沈玠唇边笑意渐浓,瞥向燕临那不情不愿的脸色,眉尾一挑,竟是带着点挑衅之色。
燕临气哼一声,别过头去,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燕临和沈玠的友情,这京城之中几乎算是人人知之,柳夫子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没有见过沈玠,但脑中一思虑,便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柳夫子微微行礼,“见过殿下。”
沈玠微微点头,便也顺势说道:“燕临,别在这打扰溪儿学习。”
“学习?”燕临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食指点在纸张的那个小乌龟上,“不是识字吗?怎么还学起画来了?”
画就算了,居然还画个乌龟!画个乌龟就算了,为什么要在旁边写他的姓氏啊!?
燕临目光幽怨的瞧着连溪,直把小家伙盯得心虚躲闪。
柳夫子自也是明白燕临在气些什么,摸着胡须竟是笑出了声,“小世子,小小姐可是非常喜欢你啊。”
燕临的气愤一下哽住,有些不明所以。
“小小姐所画名为神兽玄武,素有长寿之名。”柳夫子垂眸瞧了眼纸上的小乌龟,轻咳一声,接道:“由此可见,小小
姐是希望小世子长命百岁。”
“神兽玄武?”
经过柳夫子的一通夸夸其谈,燕临的心情由阴转晴,面上也染了几分笑意,却也带着疑惑,“那是何物?”
连溪脆生生接话,“就是神兽呀!”
柳夫子摸胡须的动作一顿,随即微微颔首,认同了连溪苍白的解释。
燕临默然,这解释了跟没解释有啥区别?
“神兽”两字他理解,“玄武”应当是跟乌龟长得差不多的吧?
燕临懒得探究到底,沈玠却是充满了好奇。
“溪儿,这神兽玄武,你是从何处听说?”
“是院长妈……”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被吞咽回喉间,连溪咬了咬嘴唇,慌忙改口,“是娘亲告诉溪溪的!”
沈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侧眸与燕临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眼神流转。
燕临揽住沈玠的肩膀,朝连溪摆摆手,“溪溪你好好学,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好哒!”
——
听雪院。
燕临和沈玠对立而坐,他的目光沉沉,带着严峻的肃穆。
凤眸微眯,透着微微寒意,“沈玠,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是我妹妹,也只是我妹妹。”
燕临继承燕夫人的貌美,却也不失棱角。
眉眼寒霜,薄唇紧抿,搁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
沈玠眼尾轻挑,狭长的眸子弯弯如月,蕴藏着淡淡笑意,“燕临,我同你的情义可是深厚如山。”
他唇边挂着一抹笑,温润的面庞多了些不着调的风流,眼底却是一片认真。
“溪儿是你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本殿下的妹妹。”
燕临握紧的手骤然一松,缓缓吐出一口气,“本世子果然没有看错你!”
脸上重新洋溢笑容,俊逸的面庞明媚张扬。
沈玠却眼眸一转,“不过,我倒还真挺好奇的。”
燕临斜他一眼,“好奇心害死猫,临孜王殿下不知道这个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