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星稀。
听雪院。
燕临替连溪盖好被子,也不忘叮嘱一句,“明日父亲便会替你请一位教学夫子。你这般小的年纪我们也不放心你去外面的学堂,索性便请夫子到家中来。”
连溪乖乖将身体缩进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追问一句,“夫子?是老师吗?”
燕临微微颔首,“也可以这么称呼。”
将最后一盏烛火吹灭,房间中一瞬间陷入寂暗,唯有透过窗洒进的月光驱散了这股黑暗。
燕临钻进被窝,与连溪隔了点距离,轻声道:“睡吧。”
连溪转头望着他,黑暗中一双星眸璀璨明亮。
见燕临躺的板正,眼睑已然阖上。
连溪便微微挪动着身子,朝他靠近了几分。
抬眼,见燕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连溪这才乖乖闭上眸子,陷入沉睡。
半晌,燕临微微扭头,瞧着连溪似乎已经进入梦乡的安静睡颜,唇角微微勾起。
虽然两人之间颇有些打闹,连溪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怕他,但却也喜欢粘着他。
便是睡觉都撒着娇说想要哥哥陪。
想罢,便阖上眸子进入睡眠。
月色照耀下,依稀可见那唇边的笑意仍在。
——
“连——溪——”
一道尖锐的怒吼自听雪院中传出,已然下朝回府的燕牧隔得老远,便能听见那一句杀猪般的回音。
燕牧侧头询问管家刘伯,“去问问怎么回事?”
刘伯点头应下,便往听雪院而去。
听雪院。
在外候着的婢女听见燕临的惨叫,下意识地便冲进了屋子,“小世子,发生何事了?”
婢女云宛慌张的神色在触及床铺之上的画面时,微微僵住,便立刻低下头,静候吩咐。
燕临深吸一口气,摆摆手,“无事,你先退下。”
云宛躬身而退,一并将房门关闭。
燕临这才低头看向白花花的小屁股,上方留下一个浅浅的红色印记,瞧着像是一个巴掌。
“嗷~哥哥!pp凉凉!”
连溪被制在燕临腿间,全身盖的严实,只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屁股。
燕临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最后重重落下。
啪~
连溪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燕临终是不忍,连最后落在连溪屁股上也只不过是不轻不重的力道。
连溪想翻身,却被严实制住动弹不得,憋红了一张小脸,忙不迭认错,“哥哥,溪溪错了。”
燕临叹出一口气,替连溪提上裤子,重新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手臂一用力,将连溪翻了过来。
燕临神色严肃,带着一股狠恶的劲,“错哪了?”
“溪溪不应该把jiojio塞进哥哥的嘴里。”
连溪小手抓着已经被套上棉袜的脚丫,小脸委屈巴巴。
燕临脸色铁青,当他在梦里又梦见自己在啃猪蹄时,就知道完了。
果不其然,一醒来,便觉得嘴里有什么东西。
燕临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当他意识回笼,看清了那一只白白嫩嫩的脚丫时,当真是气得心肝疼。
第二次!第二次了!
本世子竟然被迫吃脚两次!!
士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才有了婢女云宛冲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但,燕临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教训。
说到底,被气得还是自己。
连溪小心瞧着他,见燕临脸色难看,低着头咬着食指绞尽小脑袋瓜汁想办法。
惹哥哥生气了怎么办?会不会被打断腿呀?
要怎么样才能哄哥哥高兴呢?
忽地,连溪眸子一亮。
“溪溪知道了!”
燕临还在生闷气,忽地听见这句话,只觉疑惑,“知道什么?”
只见连溪从床上爬起,走两步靠近燕临。
在他疑惑的视线中,连溪
低下头,小嘴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
昨天亲一口,哥哥好像很高兴。
连溪眨巴着眸子,望着燕临有些呆愣的神情,小嘴嘟起,“难道是亲的不够?”
连溪忽然想起,孤儿院一个小朋友同她说的话。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那,亲一口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呢?
吧唧!
连溪又亲了一口,燕临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丫头在哄他高兴呢。
燕临难看的脸色终于褪去,脸颊上的口水印清晰可见,随着他嘴角笑容的裂开,竟有一滴可疑的晶莹顺着脸颊滑落。
连溪伸出小手替他擦拭,软糯的嗓音还不忘认错,“哥哥不生气,溪溪错了。”
下次还敢。
燕临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她肥嘟嘟的脸颊,唇角的笑容扩大,“知道错了就好,哥哥我就大发善心,原谅你了。”
“好耶!”
——
听雪院这边的情况具都传入了燕牧的耳中,正在低头处理公务的人,原本紧锁的眉头骤然松开,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本侯的乖宝真是可爱。”
刘伯也露出笑容,低声应和,“小小姐天真烂漫,有侯爷和小世子宠着,往后这侯府定是热闹非凡了。”
“是了。”
燕牧笑着点头,算是赞同了刘伯的话。
忽而话语一转,“对了,替小小姐请的教书夫子何时来?”
刘伯回道:“约莫未时才得空。”
“嗯。”
燕牧淡淡应了一声,便又继续垂眸处理公务。
——
听雪院。
终于收拾好起床的两人,也用完了早膳。
“父亲说夫子未时才到。”
燕临窝在太师椅上,暖阳普洒大地,驱散了冬日的寒凉,让人升起股懒散的劲。
连溪蹲在梅花树下,这次不再是毫无意义的蹲守,她扒拉着树根处的土,白嫩的小手立刻被沾染污浊了。
一片花瓣飘飘然的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连溪眼眸亮晶晶的,小心地捧着花瓣。
另一只手在树根让扒拉出一个小土坑,小心地将花瓣放了进去,又小心地埋好。
做完这一切,连溪小脸上扬起一抹笑。
在听到燕临的话时,耳朵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立刻站起身,朝他跑过去。
满是泥土的小手一下扒拉住燕临的手臂,锦衣华服立刻便沾了污。
燕临没太注意,拿起一边的糕点递给连溪,也不忘道:“到时候你就要开始学文识字了,便不如今日这般随意玩乐了。”
“哥哥,你不是答应父亲要补回课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