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府一趟么?”
用完了早膳,连溪便又前院的池塘边,燕临陪着她玩起了水花。
池水冰冰凉凉,尽管今日温度上升,手却也被冻得有些红了。
沈玠拿了个暖手炉,递给燕临。
燕临从怀中抽出手帕,将手擦拭干净,这才接过暖手炉。
暖乎乎的感觉立刻让冰凉的手回温,他也不忙拉着连溪远离了池边。
“正要回呢。”燕临伸手去牵连溪,道:“该回府了,咱们改日再来玩。”
连溪抓住燕临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池水,眼眸亮晶晶,“鱼!哥哥,水里有鱼。”
燕临往水池看去,果真瞧见了一条小鱼在池水中欢快的游着。
燕临回头瞧了沈玠一眼,“你这池子里还养了鱼呢?”
沈玠却是摇头,“没养,不知从哪条河游进来的吧。”
连溪拽了拽燕临的手,眼巴巴地盯着他,“哥哥,溪溪想吃鱼。”
“好,午膳给你做。”燕临失笑,忍不住捏了捏连溪的脸颊,“真是个小馋虫。”
燕临道:“那我和溪溪就先回府了。”
“好。”沈玠微微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忙提醒一句,“别玩疯了,误了学业。”
提及此,燕临微扬着嘴角立刻耷拉下去,哭丧着一张脸,“谢谢你啊。”
沈玠轻笑,“不客气。”
——
王府门外,勇毅侯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外头。
燕临抱着连溪上了马车,坐稳之后,马车缓慢行驶。
燕临神色略带丧气,而一旁的连溪耐不住好动的性子,总要掀开帘子瞧一瞧。
燕临眼眸一转,忽而笑得不怀好意。
他轻咳一声,掩下了唇角的笑意,问了一句,“溪溪,你识字吗?”
连溪歪了歪脑袋,忽而笑得一脸自信,“认识!”
燕临神色错愕,“那溪溪认得什么字?”
“溪溪!”连溪眨巴着杏眸,小脑袋瓜努力回想,“溪溪认得自己的名字。”
燕临嘴角微微抽搐,还是扬起一抹笑,夸赞,“溪溪真棒。”
连溪笑得开心,眼眸弯弯像月牙。
燕临又道:“那溪溪想不想认得更多字?”
声音中带着抹蛊惑,单纯的连溪可没听出他的不怀好意。
连溪点点头,“想!”
燕临勾了勾唇,露出抹得逞的笑意,“那溪溪跟哥哥一起上学堂好不好?”
“好的呀!”
——
勇毅侯府。
“爹!”
刚过前院还未到正屋,燕临便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连溪小短腿略显吃力得跟在燕临身后,仰起头瞧了他一眼,竟是有模有样地学了一句,“爹~”
燕临喉间一哽,话语尽数被堵了回去。
他低下头与连溪对视上,小丫头脸上还扬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亮的反光。
燕临轻斥了一句,“那是我爹,不是你爹。”
大白牙收回,笑容失败。
连溪朝他吐了吐舌,迈着小短腿朝正屋跑去,软糯糯的嗓音还不忘喊着,“爹~爹~”
“嘿!”
燕临的小长腿不过跑几步就追上了连溪,魔爪正要逮着她一顿教训,屋内大步跨出一道身形。
燕牧弯腰一把将连溪抱在怀里,眼尾眉梢间皆染着笑意,“诶呦~爹的乖宝。”
连溪笑眼弯弯,连着喊了几句“爹”,嗓音甜软,甜进了燕牧的心尖。
燕临瞪着眼睛,捂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模样,“爹,你你你,你怎么还应下了。”
燕牧并不理会燕临的抗议,抱着连溪进了屋。
燕临一脸颓丧地跟上,小嘴叭叭地无声抗议。
堂前,燕牧坐下主位,连溪被他抱在怀里,颇有一种父慈女孝的温馨场面。
燕临坐在一旁,表情继续无声的抗议。
“你回来的正好。”燕牧品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为父已对外宣称溪儿是侯府的小小姐。正巧溪儿也唤了这一声‘爹’,不如就收溪儿为义女。”
“你看如何?”
说到正事,燕临神色一正,收起玩闹之心,“也好,那便听父亲的。”
——
燕家祠堂。
“既是收为义女,理应让老祖宗知晓。”
案桌上的灵牌不知几何,几盏烛火照亮周围。
连溪端端正正地跪好,眼神中满是好奇,却也知晓这是严肃之地,玩闹不得。
一旁的燕牧瞧着她的反应,微微点头,“来,溪儿,拜见老祖宗。”
连溪乖巧地三叩首,软糯的嗓音透着认真。,“溪溪拜见老祖宗。”
“溪儿,你既拜了燕家祖上,又唤本侯一声‘爹’,那你从今往后,便就是本侯的闺女了。”
燕牧神色严肃,一张脸没有表情时,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连溪小脸认真,定定点头,“以后,溪溪就有爹爹了!”
燕牧嘴角扬起笑,化开严肃之情,怜爱地揉了揉连溪的脑袋。
当初,连茹拖着病重的身
子找到他,身旁跟着的连溪胆小怯懦,整个身子藏在连茹身后,叫他瞧不见半点容貌。
“咳咳!溪儿,来见过侯爷。”
连茹脸色苍白,尽显病态之色。
脸颊已然清瘦得可见皮下之骨,开一句口说一句话都要咳上两声,声音却仍旧是那般温温柔柔的,“侯爷,溪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听见这话,小丫头却也只是紧紧攥住母亲的裙摆,一言不发。
燕牧却是瞧见,那双杏眸之中,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此刻,小丫头似是被燕临逗得狠了,龇着小虎牙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腿间。
“嗷——”
燕临伸手去推连溪的脑袋,小丫头力道不知轻重,疼得他龇牙咧嘴,表情管理尽失,“松嘴松嘴!快松嘴!疼死本世子了!”
燕牧失笑摇头,“有燕临在,这下又多了一个小活宝。这侯府,怕是更不能安生了。”
连溪终于松了力道,燕临捂着大腿疼得直翻白眼,“好你个小丫头,枉我对你那么好,
居然敢咬我!”
大腿上的肉更为脆弱,冷不丁被这么狠咬一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燕临落出几滴生理性的泪珠。
连溪小手轻轻搅动着,噘着嘴委屈巴巴地道歉,“哥哥,对不起嘛,溪溪知道错啦~”
“其……其实……也……也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