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噩耗

高弦思匆匆赶到手术室门口，心急如焚地向肖叔询问老爷子的状况。对方回应说：“老爷子好像是看到新闻你拍摄的地方着火了，一时间过于焦急，急火攻心，结果就晕倒了。”

高弦思闻声一惊，犹如被雷击般退缩半步，待情绪稍作平复，才脱口而出：“肖叔，您怎么没看好他呢？”刑知寒眼疾手快，一把稳住高弦思，语调沉稳地劝道：“高弦思，你别冲动。”高弦思在刑知寒的安抚下，强抑心头波澜，郑重其事地向肖师傅道了歉。随后，他坐立不安地栖身于手术室外的座椅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焦灼与忐忑中等待着手术室内的裁决。

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划过，漫长的等待终结于主治医生从手术室沉重步出的那一刻。他揭下口罩，脸色复杂难言，满含遗憾与歉意地宣告：“我们已竭尽全力。”高弦思在这一残酷消息的冲击下，泪水瞬间决堤，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情绪激荡之下脱口而出：“你们说尽力了是什么意思？医生！求您再救救我爷爷，不是至少还能或三个月吗，什么意思………”话音未落，高弦思已然双膝落地，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主治医生。此举令主治医生不禁一愣，忙不迭劝慰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随后，他俯身将痛哭失声的高弦思搀扶起来，接着说道：“你爷爷本就是肺癌，急火攻心，这……哎……”伴随着主治医生的叹气声，主治医生离开，高老爷子从手术室被推出。

高弦思看着白布下的高胜云，手缓缓揭开白布，手忍不住颤抖着，看着爷爷毫无血色的脸庞，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动荡在手术室门口。护士将高胜云推走，刑知寒扶住高弦思，高弦思在刑知寒怀里，不停抽泣，直至没有声音。刑知寒瞧了瞧怀里的高弦思，哭晕了？哭睡着了？刑知寒看向一脸自责的肖师傅，说道：“肖叔，您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她，您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噩耗总是突如其来，我们怎么都阻挡不了，好好回去休息。”

刑知寒将高弦思抱起，回到高幼幼的病房，刚进门就被一个玩偶砸中腿。

“出去！”高幼幼愤然一喝，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如惊雷炸响在刑知寒怀中的高弦思耳畔，甚至令她从沉睡中悚然清醒。她迅速挣脱刑知寒的怀抱，下意识捡起脚边的玩偶，略带困惑地问道：“幼幼这是怎么了？连最心爱的玩偶都被扔到地上？”高弦思定睛细看，竟是陈红梅与高建二人。高幼幼紧握小拳头，倔强道：“他们不是我认识的人！偏说是我爸爸妈妈，还想带走我！”高弦思闻此言，他轻轻抚摩着高幼幼的头，柔声道：“他们是认错人了，知寒哥哥陪着你。姐姐把叔叔阿姨带出去，好不好？”高幼幼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

出了门，高弦思轻声关门，质问二人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高幼幼在恢复期！这么刺激他，你们疯了吗？！还有做父母的样子吗，他为什么只把你们忘了，你们心里没数吗！”陈红梅恶狠狠地看着高弦思说道：“都是你，你个扫把星！幼幼都不认我们了！”高弦思双手环胸，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说道：“我扫把星？这个家没有我，你们早喝西北风去了！还有你们两个才是扫把星，爷爷去世了，你们知道吗？幼幼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这几年对爷爷身体不管不问，细心呵护幼幼，这没错，但你们的自私换来的是爷爷的病逝！我常年在外给你们赚钱，不回家看看这是我的自私我的错，但要是你们多孝顺点，有今天这事吗？”

陈红梅说道：“那老头子早该死了！活该！”高弦思一听，一脸震惊说道：“陈红梅，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倒真是没有一点人性了，爸！你还是不管是吗？”高建紧握拳头，还是没有说话。高弦思冷笑一声，说道：“好！那我就替你管管你的妻子，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还不知天高地厚。”

高弦思突然抬手，一巴掌印在了陈红梅的脸上。陈红梅狠狠地盯着她，话语中满是震惊和愤怒：“你敢打我？”

高弦思一把抓住正欲反击的陈红梅的手，直言道：“陈红梅，你真是没良心到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医药费、住院费，哪样不是我掏腰包？连你们的生活费也是我提供的。你们俩好手好脚的，为啥就不能自己去找个工作呢，你想享清福，恐怕没有这个资格吧？”陈红梅用力挣脱开来，反驳道：“凭啥，你赚钱不就该给我们花吗！”

高弦思不想再吵，慢条斯理说道：“你们跟我进来，我跟幼幼说几句，他才能信你们。”

高弦思推开门，幼幼还在刑知寒耳边说悄悄话。“幼幼，姐姐给你说件事，这两位确确实实是你的爸爸妈妈，至于你为什么不记得了，是你这个小脑袋瓜受伤了，忘记他们了，所有我们得慢慢循序渐进恢复咱们的记忆，所以你不用怕他们。”

幼幼一脸单纯看着陈红梅和高建，又转向高弦思：“我还是想不起来。”高弦思说道：“没事，姐姐还有好多好多工作，让爸爸妈妈陪你几天，姐姐到时候带你去玩好不好？”高幼幼还是有点担心，说道：“那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行嘛？”高弦思点了点头，让幼幼休息，几人出了病房。

“你怎么跟这个小子在一起，你们又搞到一块了？”陈红梅一脸阴阳怪气。高弦思笑眯眯挽上刑知寒的手，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又在一起也和你没有关系。”高建插话道：“弦思，他不适合你，早些断了。”高弦思直视着高建说道：“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对你真的失望透顶了！你们去找主治医生，聊注意事项饮食问题，然后就可以让他吃午饭了，我们先走了，我还有事。”

高弦思刑知寒两人来到停车场，这时高弦思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开口道：“那个，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刑知寒刚想开口，见高弦思跑得那么快，只好烂在肚里，随后开车回了消防站。

“喂，宝贝，我回国了。”

郝佳，钢琴表演家。在英国刚办完独奏会。

高弦思说道：“你回来了，我们海港见。”

到达海港，肖叔已经等候多时了，高弦思换上黑色裙子，踩着高跟下了车，接过肖叔手中的骨灰盒，说道：“肖叔麻烦你了，后续工作还是你做的。”肖叔说：“这有什么。老爷子走了我也很伤心，这样也算是完成他的心愿了。”高弦思边说边带上墨镜，哽咽地说道：“肖叔！多回家陪陪妻儿，爷爷走了，你就不用再上班了，早点回家。”肖叔沉默没有再说话，驾驶车离开了。过了一会儿，郝佳也赶来了。

“怎么了，这副装扮？这么冷酷。”郝佳调戏道。高弦思让郝佳上了船，说道：“我爷爷走了。”郝佳一脸震惊，结巴地说：“走……走了？怎么……回事。”

船开出后，高弦思静静地撒完骨灰，面无表情。直至结束，才对郝佳说道：“新闻报道，我爷爷看到我们拍摄场地着火，急火攻心加肺癌走了……”

郝佳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只紧紧抱着眼前可怜的姑娘。

二人没多久就回了家，高弦思整天饭也没吃，睡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