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与云天河谈话过后,韩菱纱便觉心中异常不适,一个人跑到酒馆里借酒消愁去了。
偏有一些没眼力见的人要上赶着来找不痛快。
“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这张桌子,素来那可是清风剑张玉太张大侠的位子。”说话那人穿着素朴但面容凶狠,边说还边对自己身旁那人恭敬作了个揖。
韩菱纱眼皮都没掀一下,酒劲上来了,头脑昏昏沉沉的,但毕竟行走江湖多年,有着最基本的操守,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不认识,不想说话。”
“黄毛丫头如此嚣张。”
浑厚粗犷的声音响在耳边,让韩菱纱本就不舒坦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峨嵋刺,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不曾抬头,借此示威。
那人仍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方才口中的那位张大侠抬手拦住了,张玉太抱着剑走近韩菱纱,猥琐地笑了笑。
他还未有所动作,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摔的,但韩菱纱却心知肚明,用余光迅速看了一下法伤的来源,是和自己一样独自喝酒的一个女人。
一袭素衣,眉目桀骜。
“一介女流怎么了,臭男人,扰了老娘的酒兴,滚!”夙莘破口大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两人吓得立即要跑。
“女侠得罪,女侠得罪,得罪…”
韩菱纱淡淡地挥了挥手,二人便连滚带爬地逃了。
无趣,就这点能耐还敢兴风作浪。
只把方才的事当作是一个小插曲,韩菱纱丝毫没放在心上,又闷头灌了两杯酒。
夙莘却端着酒瓶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韩菱纱口中酒还未咽下,便立刻躬身站了起来,当作是见礼了。
“姑娘,你我有缘,一起喝点?”夙莘笑得畅快,根本无法让人想象上一刻她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
酒逢知己千杯少,韩菱纱哪有拒绝的道理,兴奋地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你酒量如何?”夙莘端着酒杯问。
韩菱纱当即就伸手拉住路过的小二:“五坛!”立马就向人证明了自己的酒量。
“那个,女前辈,你刚刚那个法术,你不会是琼华派的人吧?”她趴在桌上好奇地问,喝完酒后表情也呆呆傻傻的。
夙莘看她这副乖巧模样,不禁被她可爱住了,轻轻笑了笑,高声道:“我就是我,自成一派。”
“果然有缘,来,咱俩都一样的。”韩菱纱赶忙倒了一杯酒,敬自己面前的女前辈。
痛饮几杯之后,夙莘仍无醉意,随意般问道:“有人借酒消愁,有人借酒助兴,有人借酒逃避,还有人借酒决断。姑娘,你是属于哪一种?”
韩菱纱撇了撇嘴,眼中浮起一层水雾,酒后吐真言,脆弱的心境在此时暴露无遗。
“以前吧,我觉得,喝酒就是为了逍遥快活,但是今天喝酒我觉得,有浇愁,有决断,有逃避,反正就是没有快活。”
“这人生在世,的确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如果,我们只做想做的,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话中的语气轻松,夙莘推杯换盏的动作更为松弛。
她的话饱含深意,韩菱纱听完仍有疑惑:“可是那什么是想做的,什么是该做的呢?”
“该做的只求结果,想做的只问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