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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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绾上高三那年，学校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傅知韫和宋亚轩都进入了大学生活，刘耀文顺利进入某知名电子俱乐部成为青训选手日复一日地请假练习。

偏偏云女士限制了她自由使用手机的时间，她原本还算充实的学生时代仿佛在最后一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枯燥和平淡期。

她才突然意识到宋亚轩的陪伴在她的生活中原来占据了那样重要的分量，甚至于她自己不习惯坐公交车上学自己去特地学习了自行车。

每周末的一小时限量手机时间，虞绾都会迫不及待地阅读朋友们给她发的99＋条微信消息，从中窥探他们的喜悦和生活，虞绾会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自己的毕业，最终被云女士的催促写作业声音重新拉回现实。

不过，好在枯燥紧张的高三生活里，虞绾和丁程鑫的感情也越来越浓厚。

丁程鑫并不是天生性格沉默寡言，相反他是个慢热的人，一旦相熟，虞绾觉得他越来越像是黏人的小狗。

虞绾没有仔细询问过他父母的去处，只知道他都是一个人生活到现在，偶尔靠偷靠抢，只等着完成义务教育后便进入社会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初遇时经历的校园暴力丁程鑫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有时候是只是为了五十块钱便被打的头破血流。

虞绾怜惜他的遭遇，云女士出差不在家时家里的沙发便是丁程鑫的收容之所，有时候云女士做了一桌好菜也会主动邀请丁程鑫来家里做客。

虽然他因为生活中缺少爱而变得叛逆，但还是会偶尔嘴硬又别扭地听从虞绾的叮嘱勉强写写作业。

还有一件让虞绾欣慰的事是，丁程鑫终于一口一句“姐姐”叫的越来越甜。

“姐姐，我今天有好好写作业，按时交了。”

“姐姐今天下课怎么这么晚？是老师又拖堂了吗？我听说明天是全市高三的联考，姐姐要加油啊。”

“姐姐对不起，今天我又翘课了，但是有一个认识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发传单的活计，我在游乐场发一天传单赚了七十，等我有钱了就带姐姐去买游乐场里的发箍，我看那里的女生每个人都戴。”

……

周围的每个人似乎都在变好，唯有虞绾自己还不知方向，即便是学校特地为高三年级同学组织的秋游爬山活动虞绾也始终自在不起来，一步一步跟在班级队伍的最后方，背着沉重的背包往山顶走去。

这六安山是沪京郊区的一座小山包，曾经虞绾被宋亚轩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强迫爬到山顶看日出，结果那是个阴天。

对这里，虞绾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

“姐姐，我来帮你背包。”

正在虞绾发呆之际，身边不知从哪里便冒出来了一个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小少年，正是翘课出来的丁程鑫，每次见到虞绾他都会将刘海全部自然放下遮住额头显得整个人乖觉又可爱。

丁程鑫接过虞绾背上装着云女士爱心便当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姐姐累了的话我们先原地歇歇吧，反正也不会有人中途清点人数。”

“阿程？”虞绾皱眉看着眼前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丁程鑫，“怎么又逃课？”

“别生气姐姐，和姐姐一样那数学课我实在听不下去，就放过我吧。”

丁程鑫嘟囔着嘴，他总是能精准捕捉到虞绾生气的前一秒然后顺势服软顺毛，他笑起来时双眼会眯成月牙，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我听说山上的风景特别好，我想和姐姐一起到山顶给姐姐画一副速写好不好？”

在虞绾不胜其烦地敦促丁程鑫学习之后，他终于在语数外等一应常规科目之中发现了自己的美术天赋，明明没有受到过任何专业训练，但却能将人物和风景都画的栩栩如生。

虞绾想过，或许丁程鑫能够和傅知韫一样走艺术高考的路线，每个人天赋和才能都是不一样的，抛开偏见，丁程鑫一定能够在美术界大放异彩，那时的虞绾无比坚信。

虞绾伸手帮丁程鑫抚平被风吹乱的刘海和鬓角的碎发，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前面领队的老师，见其目前并没有注意到队尾这边的动静，暗舒了一口气：

“阿程，但今天是高三年级的全体活动，你一个初中生太突兀了，等下老师看到你又要给你记过了，你想写生的话我会上去拍照片给你的。”

被拒绝的小狗一瞬间耷拉下耳朵，而后又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凑到虞绾身边讨好似的拉着你的胳膊晃悠，一边嘴上不停讲着好话：

“可是我只想跟着姐姐，姐姐去哪里我都想跟着姐姐，姐姐别赶我走，我…我还可以给姐姐拍照。”

“你的当务之急是上课。”

虞绾表示别来这套。

“姐姐…不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