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
李默然从百乐门里走了出来。
门口走廊的小姐礼貌地微笑：“老板慢走！”
“老板一路顺风！”
“欢迎老板再次光临！”
不得不说，百乐门确实有点东西，即便是迎宾小姐，都看得出来颜值身材都不错。
有些事情看细节看表面就可以。
连迎宾女孩子都有这种条件，那么在包间里陪同VIP客户喝酒的女孩子就更让人好奇了。
然而听闻李默然要走，洪经理突然追了出来一路送到门口笑道：“李老板。”
“那么快就走了。”
李默然点头道：“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下次再来麻烦洪经理了。”
洪经理笑呵呵道：“不麻烦不麻烦。”
“车呢？”
“车停在那，我让人给您开过来。”
李默然嘴角微微上扬：“不用！”
说罢，转身就走了。
洪经理面带微笑地鞠了一躬，然后一回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对着衣领里的麦克风对讲机声音低沉道：“卡8的客人走了。”
“留一下他开的什么车，车牌号码多少。”
“查一下这个姓李的什么来头。”
洪经理表情漠然地看了一眼李默然的背影，倒是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每天在百乐门消费客人那么多。
像是这种类型的，最多也就是让他留一个心眼。
……
顷刻。
詹良军跟在后面，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没有想明白。
“老师。”
“你让这个杜红根请客，别人问起来就说是炒股赚了钱。”
“这个我可以理解。”
“哪怕他不说是在哪只股票赚的，只要留意一下市场，就知道最近只有414最火。”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姓杜的，好像是混社会的。”
“他说的话，感觉确实没有多少可信度。”
“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跟着买。”
李默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
詹良军顿时上前笑道：“我来我来。”
詹良军很是是主动地给李默然点着香烟，用手挡着风，啪嗒一声。
然后笑道：“老师！”
“您是怎么想的？”
李默然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百乐门的招牌，然后声音低沉道：“你觉得，有人会信他说的话吗？”
詹良军咬了咬牙道：“我估计有人信，但是不太可能会因为这个买入414。”
“杜红根这个人，上不了资本市场这种层面的游戏。”
“有钱人最多看个笑话。”
李默然一边抽着烟，一边压着嗓子道：“你再仔细想想，一个混社会的都能炒股赚钱，这事那么扯淡。”
“是不是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吹牛逼。”
“第二，要么就是他背后有人。”
“无论是他吹牛逼，还是背后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必然都会去留意414的涨幅。”
“那刚好，这个时候414猛涨呢？”
李默然玩味地笑道：“你觉得会怎么样？”
詹良军皱起眉头倒吸了一口气：“应该还是不敢买，但是他们要是起了贪心，估计会找杜红根。”
“但是问杜红根就等于白问。”
“最后还不如问百乐门的洪经理。”
李默然别有深意地笑道：“所以，洪经理刚才说让人把车给我们开过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少走几步路。”
“是想让人看看，我们开的什么车，车牌号码是多少。”
“好打听打听，咱们是什么人。”
詹良军猛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没想到这背后的门道居然如此复杂。
更没想到。
一个炒股的人，居然还能把人情世故看的如此通透！
詹良军又问：“那我们是绕一下，再打车回去，还是直接回去？”
李默然弹了弹烟灰，语气淡然地开口道：“我回去和平饭店，你开车去一趟电信营业厅和其他地方逛逛，打听一下68284这个电话的来历。”
詹良军顿时眼底一亮，兴奋地脱口而出道：“我懂了！”
“这个是麒麟会的电话。”
“这样一来，要查我们的人，自然会以为我们跟麒麟会有关系。”
李默然别有深意地解释：“信不信无所谓，有什么关系也无所谓，414这个股票到底谁在做也无所谓。”
“但是只要414这个股票背后是有故事的。”
“那就够了！
詹良军有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懂了！
老师所有的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在布局，而且这局就像是在耍太极，绕来绕去，最后还是抓不住重点。
可是却能把人牵着鼻子走，最后让414这个股票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然而就在此时。
两人走到了停车场里，准备开车离开，却意料之外地碰到了一男一女在拉扯。
啪嗒一声。
掌掴的声音。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嘲讽地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啊？”
“你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我推荐，你以为你能拍得了电影吗？”
“让你陪制片厂吃顿饭还不愿意？”
这个男人语气很硬地喊道：“我跟你说，人家刘老板指定了说让你过来陪酒，咱们才有这个机会跟人家合作的。”
“你要不去，别说咱们片能不能拍下去。”
“还要得罪人你知道吗？”
“要么你就滚回去燕京，在酒吧里继续当驻场歌手。”
“演员这条路，你就放弃吧。”
此刻。
一个十九岁左右的小个子女孩哭着脸，哽咽道：“当初你们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就随便吃顿饭。”
“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是夜场，夜总会啊！”
“我进去还能出来吗？”
她指了指远处的百乐门的大门，声音颤抖摇头道：“我不去。”
那个男人板着脸道：“真是给脸不要脸，周卡米，我最后说一次。”
“今天你不去，也得去。”
“而且你不去，你欠了公司那三万块怎么办？”
“你拿得出来吗？”
“你真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
周卡米抽泣着红着眼，她咬着牙，有些委屈看了一眼百乐门的方向，最后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摸起一根香烟抽着，然后笑道：“好了好了。”
“别哭了，哭什么！”
“你想要混演艺圈，又没有背景，你怎么混？”
“今天你过来，要是运气好，命好，万一被哪个老板看上了，以后你就前途似锦了知道不？”
“你真以为红没有代价的？”
“当明星那么容易的？”
“你现在还年轻，还有优势，那些老板就好你这一口，再过几年等你二十三四。”
“人家还真瞧不上你。”
李默然皱起眉头，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的好像在哪看到过。
可是，自己认识的九十年代里的女人里，按道理没有一个叫周卡米的。
突然。
周卡米红着眼一边哭一边站起来开口道：“陈哥，我不行。”
“我做不到。”
“我欠你的三万块，我会想办法还的。”
“你今天就放过我吧。”
那一刹那，看着眼前哭红着脸可怜兮兮的女人，李默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这不是电影画皮里面用妖术魅惑别人的狐妖吗？
那个被王导演夸奖过的女人。
“以她五尺的身高，和绝非玲珑浮凸的身材，把一个狐狸精演的比任何一个性感女神都性感三倍。”
李默然下意识地喊出了自己记忆中那个狐妖的名字。
“小唯？”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周卡米本人也呆了一下，她擦了擦眼泪咽了一口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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