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点钟。
哗啦啦地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雨滴噼里啪啦地敲击在地面，冲刷着肮脏的马路上的尘土。
李李浑身痉挛，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了李默然的身上，她面色红润，声音沙哑道：“你真的变了。”
“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眼眸深处却透着一丝欢喜。
李默然坐在床边，点着一根事后烟。
他声音沙哑道：“黄河路开饭店，不是那么容易的。”
“厨房的人能换早点换了。”
李李自信开口道：“我知道，到时候会从香港和广州那边过来一批厨师。”
“放心吧，我可以。”
李默然眼神朦胧，呼地吹了一口烟，捏着至真园老板李李的下巴，看着她那痴迷自己的眼神。
很显然这个女人还没意识到了，她在黄河路开至真园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李默然无所谓地一笑。
算了。
找厨师是后手，自己不太喜欢出了事再来弥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弹了弹烟灰道：“找两人，信得过的，我周一要用。”
李李躺在了他的怀里，显然还沉浸在爱人回到身边的幸福之中。
她没有问为什么。
也没有问要干嘛。
李李干净利落地应声道：“好！”
……
第二日。
阳光从和平饭店的窗口射了进来。
李默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翻身，才发现身旁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桌面上还留着一袋早餐和一张纸条。
他爬了起身，看了字条。
【当了老板，睡不了懒觉了，早饭记得吃，别忘了你欠我的。】
李默然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果然是讨命鬼。”
他坐在旁边，打开了旁边打包好的早餐，一份简单的油条和豆浆，还有几个小笼包子，这玩意是A先生在深圳的时候常吃的。
花了一些时间吃完李李给自己留的早餐。
李默然记了一下数。
目前自己手头上拥有414的筹码，有八百多万。
当然，因为是溢价收购的，实际上按照周五的收盘价，还得打个八八折。
“差不多，七百万左右吧。”
“也就是说还没开盘，我就亏了一百多万了。”
李默然知道，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终于到了早上十一点钟左右。
詹良军又带了两个持股414股票的散户过来。
李默然把钱结清，把股票凭证和身份证收下，却发现詹良军还迟迟不愿意离开。
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李默然笑道：“说。”
詹良军咬着牙道：“L先生，他们加起来手上一共是三十二万，加上我前面带过来的，三百八十万。”
“我自己手头上还有八十四万，溢价二十个点，那就是差不多一百万。”
“你看，全部加起来也差不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了，五百万的414。”
“现在可以按照约定，把我手头上的也收了吧？”
李默然倒了两杯茶，示意对方坐下，然后他抿了一口茶道：“那也就是还差二十万，今天再努力一下，不就够了吗？”
詹良军叹了一口气道：“不瞒您说啊。”
“我也想，但是现在414的股票不好买了。”
“现在外面莫名奇妙的，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说，414周一要出大利好，也有人说，什么要争公司大股东。”
“还有人说，有大资金要做414。”
“反正啊，本来还有不少人想卖的，现在一下子都持股观望了。”
“溢价二十个点，我好说歹说，这才又说服了两个。”
“其他的人，太贪了 。”
“他们意思是，反正都亏了那么多了，还不如赌一把，万一414周一真的大涨，到时候再卖也不迟。”
詹良军板着脸道：“而且，本来一开始，你让我一个人去收，我还觉得问题不大。”
“现在你看，其他人也带人过来。”
“虽然给他们开的点数是少了一点，但是这群人明显不会做生意。”
“他们越说，人家反而越不想卖。”
“我都服了。”
“就上次那个李老头，我本来谈好了一个，人家都要卖了，眼看着要拿身份证，结果那人的老婆不愿意，说是他老婆在外面买菜的时候遇到了李老头。”
“说李老头也要收购414，溢价是十个点。”
李默然打趣地笑道：“那你溢价二十个点，你明显有优势啊，怎么抢不过？”
詹良军苦涩地笑道：“说是这样说，但是他们这一听，又有人溢价十个点，又有人溢价二十个点，两公婆一商量，干脆特么就不卖了。”
“都觉得这414现在是好东西。”
李默然又抿了一口茶，他反问一句：“你呢？”
“你觉得，414是好东西吗？”
詹良军深吸了一口气，他咬着牙道：“我反正是亏大了，现在我手上的414，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卖。”
李默然半开玩笑地道：“是因为你知道414只有我在收，而不是他们误以为很多人在收。”
“对吧。”
詹良军迟疑了片刻，最后鼓起勇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回答道：“是，没错。”
“外面那些人根本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李默然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窗边，看着和平饭店楼下的街道，看着车辆，人来人往。
他声音平静道：“你觉得，周一414不会涨？”
詹良军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思考了几秒钟，这才回答：“应该会涨一点，但是不会涨很多，你这边已经收了不少筹码了。”
“你这收的越多，周一在交易所，买的肯定就越少。”
“虽然那些人，现在都觉得414是好东西，但是他们毕竟都是持股的，持股的人是不会再买进去了。”
“那肯定就是缺乏拉升的力量。”
“除非周一真的414出了什么大利好，到时候还有更多人一窝蜂冲进去买。”
“而且即便如此。”
“现在我觉得溢价二十个点，以后真的涨了，我也不后悔。”
李默然回头看了一眼詹良军，然后问道：“因为你觉得，哪怕最后涨了三十个点，四十个点，其实你也只是少赚了，但大头还是拿到手了。”
“而且不用承担风险是吧？”
詹良军心底一梗，没想到一下子被戳中了心底话。
他干脆也不装了，顿时笑道：“是，没错，就是这样。”
李默然嘴角微微上扬，然后饶有兴致地开口道：“告诉他们，涨价了，现在414，我要溢价25个点收。”
“但是还是那句话，仅限于今天。”
詹良军猛然浑身一颤，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被吓到了那般。
“溢价，溢价二十五？”
“还要再涨五个点？”
李默然点了点头，他把手上杯子里的茶，也一饮而尽，顿时放下茶杯开口道：“对，你再去跑一趟，问问他们那些不愿意卖的人，25个点，卖不卖。”
“卖的话马上过来。”
詹良军真的是人都傻了，二十个点他都觉得已经很高了，现在居然二十五个点。
他也不确定到底那些人会不会卖。
可能有不少摇摆不定的人，真的会心动，毕竟这个价格太诱人了。
他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行，我再去问问。”
“但是，我手上的这些呢？”
李默然理所当然道：“二十，这是之前的约定，新的价格跟这个无关。”
詹良军脱口而出道：“那我岂不是亏了？”
“你现在都二十五收了。”
李默然噗呲一声笑道：“这样吧，那你如果还能再拉五百万414给我，我就按照二十五收你的。”
“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这一次，不要把那些小散户也带过来了，直接就是给我凑够三百万以上再过来。”
“不然我这房间门都要被人踏破了。”
詹良军一听顿时就答应了下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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