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租屋内没有开灯，窄小的床铺上蜷缩着一团。

叶思月面上无喜无悲，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透过窗子看着夜空中的明月。

明月……明月……

从她记事起，记忆中的母亲就是一个时而严厉，时而温柔的人。

“我们月月真是妈妈最骄傲的孩子。”

那是自己小学六年级考试得了年级第一的时候。

放学后第一时间就拿着卷子来跟母亲分享，她也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把自己抱在怀中，不停的跟邻居夸奖着自己，温柔的言语中满是骄傲。

“你为什么不吃鱼？为什么！为什么！”

桌子被母亲掀翻在地，满地的饭菜，一片狼藉。

那时的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疯狂的母亲。

“妈……妈妈，我不喜欢。”

对，她不喜欢吃鱼，非常讨厌那股鱼腥味。

“不！我的月月喜欢吃鱼，她喜欢！”

那时的自己吓坏了，整个人坐在地上不停颤抖，向母亲解释着，可母亲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不到外面的一切，嘴巴里不停的叫着“月月”

从那以后，饭桌上每天都会出现鱼肉，而自己每次都会强迫自己咽下，因为只有这样母亲才会开心。

高二那年假期，自己晚上出来喝水，看到母亲的房门虚掩着，光亮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母亲坐在床边哭泣，手中还拿着一张照片，颤抖的抚着照片。

“她不像你，她不像你……”

她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她只知道母亲伤心了。

母亲第二天去买菜的时候，她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母亲床头柜中找到了那张照片，以及一本有些陈旧的日记本，照片的边缘已经磨损，看样子是经常被人抚摸的缘故。

翻着日记本的内容，叶思月的眼眶越来越湿润，一滴眼泪落在纸张上，日记本也随之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叶思颤抖着身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眼睛瞟向了桌子上的照片，那个跟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孩。

吃饭时，叶思月低着头没有去看母亲，而母亲却不停的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她的碗中。

“月月，你喜欢的清蒸鱼，妈妈，可是在鱼贩那挑了好久呢。”

望着碗里的鱼肉，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将碗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叶明月，我也不爱吃鱼，你看清楚了，我是叶思月，叶明月已经死了。”

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跟母亲争执，为了她死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