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终

「旧人」

肖战在朝堂上发言过于辛辣，招惹了一些权贵的不满，这天沐休，他被人围堵在了小巷子。

“呦，这不是肖御史吗？”

来人穿戴都十分金贵，小小年纪吊儿郎当的，找人麻烦带的也是一些和他玩得好的公子哥，从不考虑被打的人会不会反击，或者他就不认为有人敢躲。

肖战一眼认出了这人的是王太师的嫡孙，也是继他之后的下一任京城小霸王。

王家的歹笋，王太师的心尖尖。

白衣青年手上拎着一包桂花糕，眉眼温和，一点也看不出在朝堂上讽刺百家，舌战群儒的嚣张样，他垂着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找麻烦。

王奕两手撑在墙上，远处看好像在主动拥抱青年，本来想揍人心思不知怎么就消了下去，他瞄到青年清瘦的腰身，有些脸热。

半晌，王奕才恢复正常，昂着头，语气强横：“就是你参的我们当街纵马？”

肖战闻言点点头，就那样看着王奕，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见人又傻愣起来，还好声提醒这小孩：“小霸王，你小叔快来了。说起来，我和你小叔还有一段交情。”

王奕不知是听到羞耻的外号，还是听到他小叔，气势一下子就萎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又不肯放人走。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家族败类、京城害虫，我们又没干过什么烧杀抢掠的事，顶多是鸡飞狗跳!”

王奕的委屈还没发完，就被一只大手掀开了，他正要发火，对上自家小叔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感完蛋，觉得他的屁股回家会被打开花。

王家底蕴深厚，族中子弟大多都是才俊人杰，其中王澜素有神童之名，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王澜知道王奕胆大包天，要教训肖御史的时候，额头青筋暴起，他这个侄子又被他人怂恿去闯祸了，他迟早要把他身边的狐朋狗友清理干净。

肖御史在朝堂上都把人脸皮子撕下来扔地上踩，还能在京城安然无恙，靠得就是他入了皇帝的青眼。谁赶找皇上眼前的红人麻烦，是嫌自己官当得太安稳了嘛？

肖战制止了王澜的赔礼道歉，他笑着摆手道：“没关系，我确实抹黑了他的名声。”

青年的大度让在场的人深感惭愧。

王澜诧异青年竟然没有得理不饶人，他都做好青年拿此事，抓王家的把柄的准备了。

“你……你变了许多。”

肖战闻言连眼尾都带着笑意，他高兴道：“敬知哥哥，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呀！”

不等王澜回应，他挑眉自顾自地说：“那我说的那些话你一定也很熟悉吧，毕竟这些都是敬知哥哥背后说过我的话呀！”

王澜沉默，原来当年小世子突然不追着他屁股后面跑了，是因为他听见了自己和友人说过的话。

“我一直都很记仇哦！”

「宠臣」

肖御史在朝堂上风光无限，无人敢惹。但凡弹劾肖御史的官员都被皇帝罚了俸禄。

有不怕死的官员硬着头还要参肖御史。

“禀陛下，肖御史生活铺张奢侈，行为放荡不羁，怎么能担当好监察百官的职责，望陛下三思!”

这位官员接着列举了肖御史住宅出行的奢侈豪华，以及毫无顾忌地出入酒楼烟柳之地的证据，吹鼻子瞪眼，就差把贪官佞臣四个字写肖战脸上了。

肖战身姿挺拔，一言不发，对这位官员的控告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当一回事。待他说完后，反手就状告这位官员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官员的脸煞白，顿时就跪地求饶。

“陈大人羡慕肖某家财万贯就直说嘛，都去贪污行贿了，还敢参到御史头上，何必嘛，你这不是送上门给我们御史台做绩效嘛！”

褚青凤眼眯着，看着下面肖御史将那位掺他的官员喷得狗血淋头，嘴角上扬。但想到肖御史喜欢逛青楼的陋习，嘴角又绷直了。

……

肖战被单独留下尚书房的时候，就知道褚青又要念叨他的私生活了。

果不其然，褚青开口就是：“朕不是让你少去那种地方吗，你要看人跳舞来找朕。”

“陛下会跳舞吗？”

褚青知道肖战是故意的，没有生气，将人搂在怀里继续道：“乐坊司的舞女和西域进贡的舞娘，你想看谁跳看谁跳。”

“真的？”

青年低头看着皇帝搂着他的那只手，一点不信。褚青莫名其妙地对他有很强的占有欲，他多看哪个舞女一眼，褚青就会把哪个弄走。

“算了，跳舞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哦。”

装什么装，陛下你窃喜的笑容已经暴露了!

“今晚别出宫了，留下来陪朕。”

“不要。”

“朕给你跳舞。”

肖战震惊，他何德何能让皇帝给他跳舞，然后得寸进尺：“肚皮舞可以吗？”

褚青凑近青年的耳朵，轻轻吹气。

“朕喜欢跳脱衣舞。”

「芙莲」

芙蓉从未想过死前还可以见到辛莲一面。

“我就知道这次你也没死。”

芙蓉见到辛莲还挺高兴的，毕竟辛莲一向心软，她会给自己收尸的。

“你下的是迷药，我怎么会死。”

辛莲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女人叹了口气，她伸手将女人的易容术解开，女人成熟的脸变得稚嫩起来，然后她将女人从地上抱起。

芙蓉见辛莲好像要救她，笑容瞬间消失，开始发她古怪的脾气。

“救我干嘛，你那窝囊相公呢？”

辛莲看着一眼有一口气都要爬起来作妖的芙蓉，有些无奈，她没有追问芙蓉说的两件事情的关联，反正芙蓉总有自己的道理，别人都对不起她，辛莲想也许是她那个假相公哪里到芙蓉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莲花，我不要你可怜我，我生是百花楼的人，死是百花楼的鬼，我不做叛徒的!”

辛莲把芙蓉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她的外衣脱下治伤，见芙蓉把脸憋红，知道这孩子很生气，她摸摸芙蓉的脸，低声哄孩子。

“别怕，你不会被清算的。百花楼没机会翻身的，你待在我身边就好。”

“还有呢。”

辛莲错愕，还有什么。她在芙蓉杀气腾腾的眼神里，弱弱道：“你是说辛鸣嘛，他只是我买来的掩人耳目的假相公……他杀了一个贵人的猫，已经投胎去了。”

芙蓉这才安心放任自己昏迷过去。

辛莲对芙蓉这般拈酸吃醋的模样哭笑不得，小孩子脾气一点没变。

芙蓉养好伤后，辛莲就带着她云游四方了，她将溪花镇的产业都托付给了辛白。

辛白不装傻充愣的时候其实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找人麻烦也不会像演戏那样大张旗鼓，有底层摸爬滚打的经历，他更倾向于背后下黑手。

“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芙蓉不满辛白这声姐姐，但没有说什么。

辛莲则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道：“高家已经倒台了，溪花镇没有人可以刁难你的。”

辛白看着辛莲始终看弟弟一样的眼神，心里难受，但面上还是要挤出笑容，开开心心给姐姐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