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福亦是祸

“孟公子，拜礼已散，还不回去歇息吗？”蓝曦臣温文儒雅道。

“孟瑶特意前来拜别泽芜君，金小姐，方才拜礼之时多谢泽芜君，金小姐转圜”话落，孟瑶朝着他们二人行了一个大礼，蓝曦臣见了急忙扶他“严重了，你我都是同辈之人，不必行此大礼”。

孟瑶笑着脸上露出梨涡，大眼睛满是感激的看向他们“孟瑶告辞”。

金暖看向蓝曦臣，蓝曦臣知晓她有话想对孟瑶说，朝她点头示意。金暖快走几步跟上孟瑶，孟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过身，疑惑的看向金暖“金小姐还有何事？”

“孟…还是叫哥哥吧，叫孟公子显得生分，哥哥叫我暖暖就行”，金暖天真又单纯的看向他。

孟瑶：她叫我哥哥？

“哥哥，君子正衣冠，走你认为对的路，不用对他人太过卑微。看不起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有礼，而会给你尊重。倒不如自在些，努力修炼，保护想保护的人”金暖认真的和孟瑶说这些话，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孟瑶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目光中有些不解“为什么和我说这些？”，金暖看着他甜甜的笑了“因为你是哥哥啊”

孟瑶：她与金氏那些人倒是不太一样

待到他抬头再次看向金暖时，他的眼中比先前多了几分真心。

“多谢…暖暖”，这一次，他没有再叫她金小姐，而是暖暖……

金暖和孟瑶说完之后走向蓝曦臣“曦臣哥哥，阿祈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蓝曦臣听着这个熟稔的称呼，不确定的问她“阿祈？温氏大小姐？”

“是啊”望着金暖单纯无害，不谙世事的脸。蓝曦臣心里知道她们不能走的太近，可他又不想让她面对这些。在她心里，就当她只是交了一个简单的朋友。

金暖看蓝曦臣欲言又止的，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就同他告别回到院子里。

蓝曦臣看着金暖离去的背影，心中沉思

蓝曦臣：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第二日，听学正式开始

魏无羡不停的搞小动作，偷偷在课堂上吃零嘴，与聂怀桑互传小纸条，甚至还在蓝启仁的后背上贴了一只画着乌龟的纸。

蓝忘机满眼怒气的挥手将那纸张毁去，魏无羡笑嘻嘻的看着他，蓝湛瞪了魏无羡一眼后就继续听讲，不再理会他。

金暖困的睁不开眼，额前的碎发将她闭着的眼睛挡住了，并未有人发现她睡着。

内心：姑苏蓝氏也起的太早了，困死了

魏无羡一转头就看到昏昏沉沉的金暖，忽而眼睛一亮，又想到了鬼点子。他变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纸人，手肘撑着桌子动用灵力，那个小纸人便飘飘忽忽的向金暖飞去。

飞到一半，那小纸人就被蓝湛发现截走，蓝湛看着手中的红色小纸人，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魏无羡，手指缓缓收紧，小纸人被揉作一团。

蓝启仁也注意到了他，将他叫起来“魏婴！”，蓝启仁在叫喊魏婴的那一刻，偷偷睡觉的金暖就已经被吓醒了，迷迷糊糊的开启吃瓜模式。

“既然你已经不用听我讲了，那我就来考考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回应“不是”，蓝启仁继续追问“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无羡应对自如，“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蓝启仁穷追不舍，“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魏无羡思索了片刻，看了看四周后，指着蓝启仁身后的那棵老树“好说，好比你身后那棵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一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小树墩，它在修炼成精此为怪”。

下面就开始了蓝启仁小课堂，二人一问一答，第一回合“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屠夫”

第二回合“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种白牡丹？”“金星雪浪”

第三回合“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我们的魏同学全部回答正确。

内心：没看出来呀，我们的魏同学还是一个隐藏的小学霸啊

蓝启仁沉默了一会儿，看问不倒他，就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日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百余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其欲结，作祟行凶，何如？”

内心：灭了！

一个屋子的人都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还有几个想要翻书查看，蓝启仁立马严厉道“不许翻书，都给我自己想！”

看见魏无羡久久不回答，蓝老头心里总算平衡了些，召唤自己得意弟子——蓝忘机，“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清冷俊雅的少年站起身，款款而谈，“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其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蓝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看着魏无羡开口，“一字不差，无论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画落他转过身，魏无羡却举起手。

内心：这个时候举手，他完了

“先生，我有疑！”听到这话，兰室内的其余人都好奇的看过去，蓝启仁也转过身看向他，金卿颜在心里为他默哀三秒钟。

“讲”，“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老头刚想说话，蓝湛就先一步开口“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魏无羡道，“暴殄天物嘛，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这第四条路”

蓝启仁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从未听说过有第四条路，你且说来”。

“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还没等魏无羡说完，蓝启仁听了怒斥道“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奸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内心：激其怨气……激其怨气，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办法呢？不过是与世人一成不变的规则相悖论，不被世人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