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阵发黑,血液和身体的温度不断流失,意识逐渐模糊,疼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无法抵挡。真的好痛,好痛,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反抗了。
一个人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步步地走向她。
“哒,哒,哒......”
长靴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的耳边,直到银月姬费力的抬起头看向那个人影,眸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阿鸢,真的好像阿鸢。
银月姬一时间都忘了疼痛。颤抖的伸出手,阿鸢,你是来接姐姐的吗。
“阿鸢。”
尽管真的极为相似,但面前之人的五官却更为成熟。但由于种族的缘故,面容上还带着一丝秀美。
男子身穿穿黑色的长衫,衣摆上约约能看见曼珠沙华的图案。
银月姬眼前愈发模糊,伸出去的手垂下,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冰凉宽大的手接住。
她的意识早已撑不下去,被人抱在怀里也没有反抗一下。
“唔......”
银月姬刚睁开眼,暖和的阳光恰好照在她的床上。
她强撑着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摁回了床上。
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和他对自己的称呼让银月姬有些晃神。
阿鸢和面前的人,真是是同一个人吗?
男子的手护着银月姬的后腰缓缓助她起身,为她身后搭了一个大小合适软枕才让人放心地靠在上面。
银月姬看着眼前人,似乎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庞,原本还因为在陌生环境强撑起的力气散去后,如今的身体虚弱得连抬手都做不到了。
男子轻笑一声,轻轻牵住银月姬的手,托到自己掌上靠在自己的脸旁,“姐姐。”
银月姬红了眼眶,将自己的手从银鸢手上移开,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瘦了。”
“死后,果然就能和家人团聚了。”银月姬笑了笑,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滑落,“阿鸢,姐姐好想你。”
银鸢握住银月姬的手,道:“姐姐,阿鸢也想你。”
......
璃月,荻花洲
黑夜早已降临,可银月姬却没有出现,不论是不卜庐、璃月港还是舒客栈甚至是荻花洲都已经找过一次,可全都一无所获。
其实银月姬也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的时候,可不知为什么,魈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呃……啊”压抑后仍然控制不住痛苦的声音从喉间发出,魈捂住头,业障瞬间缠了上来。
下一瞬,一股金光从耳饰中钻出,缓缓包裹住魈,而业障也被缓缓驱散。
“魈......”
银月姬抬手轻抚魈的头,语气温柔,“有的人注定不能陪你走完全程,不用难过,我过的很好,你也要开心,我将红衣留在不卜庐,你要是愿意就将她养在身边,若是不愿,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替我去看看她。”
“时间到了,魈,要快乐。”
话落,魈猛地睁开通红的眼睛,眼前还是熟悉的荻花洲。
他下意识的朝着前方的虚空抓去,然而却什么都没触碰到。
“三次......”
“姐姐,你要我怎么偿还。”
......
魈将红衣接到了望舒客栈,毕竟是姐姐从第一次见面就养在身边的,养在身边,天天看着,至少能证明姐姐是来过的。
嘁嘁喳喳的交谈声从下方传来,原本还在树上闭目养神的魈也被惊动。
他低头看去,是望舒客栈的大厨言笑和老板菲尔戈黛特,不知怎的,二人脸上不高兴这三个字哪怕是魈也看的明白。
越想越气,言笑骂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天煞的害虫,连着三天了,这篮子里的蔬果蔬菜无一幸免,气死我了。”
菲尔戈黛特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害虫怎么要命,还每个都只咬一口。
见他们注意力都不在菜筐上,魈运起元素力将一颗日落果托了上来。
乍一看,日落果形状饱满,还有一股独属于日落果的果香,看着确实新鲜极了。
将日落果翻过来,清晰可见一个两指宽的缺口。在这个缺口的边缘,原本饱满的果肉已经逐渐泛黄。
破案了。
很快,魈就在银月姬房间的窗户上找到了翻着肚皮晒太阳的红衣。
魈揪着红衣,一个风轮两立来到顶楼。
原本红衣还没反应过来魈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好奇地往下瞅了瞅,言笑已经把竹筐里各式果蔬已经被一个个摆在地上,有缺口的一面朝上放置。
这......
她可以......解释......
红衣心里直打鼓,心虚的不敢看下面的食物,更不敢去看魈的表情,眼睛盯着露台上的盆栽。
魈看着手里一脸心虚的红衣,心中无奈叹息,这小家伙倒也是会吃,每个只咬一口。
红衣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一双水灵灵的竖瞳可怜巴巴地望着魈。
魈垂眸,语气平淡,“下不为例,要吃什么可以与我说。”
红衣听闻立即点头,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模样。
魈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别现在看着乖巧,背地里骂自己就好。
果然,没过几天,又闯祸了。
“断!”一道蓝色剑气朝红衣袭来。
完蛋!
下一秒,行秋的长剑被一柄绿色长枪强硬震开!
“不知阁下是谁,可否报上名来。”行秋向后退了几步,反手挽了个剑花,摆出应敌姿态。
红衣只觉得浑身都软了,虽然蛇本来就软,魈撇了一眼,将她捡了起来。
魈带着傩面,只露出一双金瞳。
他将红衣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后才看向行秋二人,道:“降魔大圣,魈。”
“傩面、金瞳,真是降魔大圣!”重云又惊又喜,道,“大圣,方才此处确有妖邪作祟,而且还有鬼气。”
魈正预在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外面的骚动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还真有人撞见过了鬼了,还是最害怕鬼的言笑,红衣直接瘫在魈的掌心狂笑。
言笑虽然听不懂蛇语,也听不到心声,不过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觉魈手里这蛇刚才一定在笑话他!
魈抱着双臂,站在面色略显苍白的菲尔戈黛特面前。红衣挂在他脖子上,身旁则是行秋与重云。言笑躲在在他们身后,淮安看着地上的狗尸,轻声叹息。
听菲尔戈黛特讲完事情经过,行秋倒是淡定淡定而重云倒是有些兴奋,魈的神色冰凉,隐隐还夹杂一丝隐怒。
在降魔大圣的地盘闹鬼害命,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而且也是在打他的脸。
红衣咽了口口水,很好,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必死了。
同为撞鬼的倒霉鬼的除了言笑,还有淮安。
言笑看到的是个小孩模样的女鬼,而淮安则只看到一团黑气。
【见过那鬼应该还有望舒客栈的住户吧,毕竟我这几天晚上确实也发现不少夜猫子。】
见鬼的住户挨个排查,应该有两个,甲乙,甲没在房间,整间屋子一干二净,只饭桌上留着张字条。
“在下这两天都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一到半夜就有绳子一样的东西在窗户外晃来晃去,先行离去,房钱不必找了,再会。”行秋念完,摊手,“字条上是这么说的。”
红衣有些心虚,蜷缩在魈的肩膀上,一不小心和他质问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讨好似的蹭了蹭魈的下巴。
红衣想起蒙德图书馆里那个紫衣魔女,从魈肩膀上一弹,落在重云脑袋上,盘着一团【小可爱,重云小可爱,最喜欢小正太了~】
重云可听不到红衣的心声,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魈听着红衣的心声,心中不知为何感到失落,将她抱回怀里:“别在人前胡闹。”
红衣【我不嘛,我不嘛,魈宝你最好了。】
魈看着在怀里撒娇的红衣,他也是愈发拿她没办法了。
“这是大圣养的吗?”过了一小会儿,重云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红衣的尾巴。
“嗯。”
“好可爱。”(手感也好好,不亏是大圣养的蛇,也好乖啊。)
如果魈能听到重云在想什么的话一点会回一句,乖,她装的。
三人不在停留,下到一楼找到了乙,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姐姐。
她的玉佩在前天晚上碎了,不过昨天已经找人修过了。
乙姑娘把玉佩放到桌上,是一块圆形的翠绿色玉佩,中间一排刚打的金钉,“我娘说这玉佩是仙家所赠,哪天要是碎了,就是为了给我挡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确时有仙家气息,玉佩也为鬼气所破,”魈拿起桌上的玉佩,指尖在玉佩上一点,淡淡金光悄然钻入,“驱魔之力仍在,收好。”
【魈宝骗人,明明是你刚才又重新填添上的仙力,我可看见了。】
看着缠在手臂闹腾的红衣,魈也是头疼,也不知道姐姐平时是怎么忍受的。
站在魈身后的重云和行秋自然也是看见了,见重云想说些什么,行秋眼疾手快的拉住他。
重云则一脸疑惑的看着行秋,对于这单纯的方士,行秋也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