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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叁)逝去(文焕鄂顺篇)

封神之朝歌遗忘的事

前期提要:

文焕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对鄂顺的内疚。

在合欢树下,鄂顺看到母亲和姐姐。

他心怀感恩的感谢文焕,却让文焕更觉心酸与内疚。

文焕不知道鄂顺还能坚持多久。

他只明白一件事,他绝不会再离开阿顺了。

(接正文)

合欢树下,片片飞花······

文焕摘了很多合欢花放在鄂顺的枕边。

合欢可以凝神助眠,也是他心底里最柔软的牵挂。

想到每一天阿顺都可以在合欢的陪伴下静静的入眠,文焕便不由自主的笑。

如今的时节正是南都荔枝成熟的时候。

小时候文焕没少吃鄂顺家中送来的荔枝,那清甜的滋味与特殊香气让他很着迷。

第一次吃的时候,他看着红艳艳又粗糙的外皮不知道如何下手,吃皮还是吃肉。

年幼的姬发心急,和同样没吃过荔枝的苏全孝一起连皮带肉的塞进嘴里。

皮的苦涩和果肉的清甜混在一起,味道奇怪透了!

"好吃吗?"

文焕看着他们扭曲的五官好奇问道。

"好······好吃!"

姬发调皮的也想让他尝尝荔枝皮苦涩的味道,故意哄他。

文焕拿过来闻了闻,气味倒是很清甜的香气,只是姬发和苏全孝的表情又说明这荔枝的味道并没有那么的神奇。

"文焕哥,给你!"

善良的小鄂顺剥好一颗递到他的嘴边。

原来荔枝是这样吃的!

看着晶莹如玉的荔枝肉,鄂顺直接给他喂进口中。

真好吃!一点没有苦涩之感,那特殊的香气让他有点想家。

"是不是很好吃?"

细心的鄂顺在他的下巴那里摊开手掌,抬着头期待的看着他,等着接他口中的荔枝核。

这份懂事和细心让文焕很感动!

阿顺对他的感情永远渗透在生活的细节里,始终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

"好吃,真甜!"

听到文焕的赞许与肯定,鄂顺也甜甜的笑了。

"哎哎!!"

姬发和苏全孝不干了,他们一直看不惯鄂顺这样厚此薄彼的态度,仿佛这个世间就活着一个姜文焕,其他人都不复存在一样!

"你干嘛不跟我们说要剥皮吃?"

鄂顺挠挠头有点后知后觉的尴尬,"你们也没问我,我也没来得及说,你们就往嘴里塞!"

"哇!这个核儿真苦!"

苏全孝直接吐了出来!

鄂顺无奈的笑着,"这又不是西岐的杏子,你把它当杏仁儿啊!"

"哈哈哈······" 

鄂顺难得一遇的幽默惹的大家 都笑了······

······

文焕捧着一盘新鲜的荔枝推开了鄂顺的房门。

今天阿顺的状态很好,很有兴致的画着合欢。

文焕捧着荔枝轻轻缓步的走到他身边,不想打搅他的兴致。

"好久不画了,都生疏了。"

阿顺左看右看觉得不尽人意。

文焕放下荔枝凑近看了看,拿了多年刀剑的手画起来还是很有神韵的。

"挺好啊,花丝根根分明,很有灵动之感。"

他随手剥开一颗荔枝,"你看!刚从南都运来的!"

阿顺看着晶莹如玉的荔枝,心里很温暖。

"都说太麻烦了,你还是弄来了!"

文焕把剥好的一颗递到他唇边,"一些荔枝而已,没什么麻烦的!"

阿顺没有张口接住,反而问道 ,"孩子们和二位夫人都吃了吗 ?"

文焕叹口气,"早给他们了,这些是留给你的!"

阿顺心里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

质子营的时候把他放在第一位,现在把孩子们也放在前面。

什么时候他能自私的活一次也好!

 阿顺这才放心的把这颗荔枝吃进口中。

"好吃吗?"

文焕也像小时候那样充满期盼的看着他。

阿顺的眼眶渐渐红了,他不自然的吸了吸鼻子,有些鼻音浓重。

"好······好吃啊!像小时候一样好吃!"

"那就多吃几颗!"

文焕也有些伤感,阿顺的幸福太容易满足,容易的让他心疼!

只是一棵合欢树,只是几颗荔枝······

而他付出的却是自己生与死的全部······

"你也吃,别只给我!"

文焕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颗接一颗的剥给阿顺吃。

鄂顺也不再推辞,连着吃了好几颗。

"文焕,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文焕抬起头很凝重的看着阿顺忧郁又清澈的眼眸,迟疑了一下说道,

"阿顺,以后不许对我说这两个字!我们之间该说谢谢的是我!不是你!"

阿顺无力的笑笑,"那以后都不说了?好吗?"

"嗯!"

鄂顺眼神有些涣散,看上去疲累不堪,手紧紧的扣着桌边。

"刚刚站的久了,我想一个人睡会儿!你去看看孩子们吧!回来这么久,你也没好好陪过孩子!"

"行,那你睡吧!晚膳我陪你吃!"

"嗯!"

文焕看着鄂顺有了睡意,有些不放心又觉得老这样患得患失反而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那我去看看孩子们!你睡吧!"

鄂顺浅笑着点点头,"快去吧!"

鄂顺看着文焕关上了房门,确定他已经走远。

他一把扶住了桌角,才敢面露痛苦之色。

其实刚刚文焕在的时候,他的剜心之痛又开始发作了!

他紧紧的扶着桌边,一步都不敢挪动,不敢呼吸!

生怕文焕看出自己的异样。

他现在必须要一个人承受这样的苦,不能再让文焕察觉他越来越残破不堪的身体。

他必须让文焕看出他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快乐。

当有一天他离开的时候,文焕才不会那么伤心痛苦······

他想的很好,做的也尽力了!

只是现实已把他折磨的粉碎······

鄂顺扶着桌子一步一步的挪到床榻上,他扶着胸口缓缓的躺下,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加剧他的痛苦。

不论是跪着还是趴着,又或者是侧卧着,任何一个姿势都无法缓解这样的剧痛。

他想喊出来释放这狰狞残忍的痛,又怕惊动门外的仆人引来文焕。

这好似魔鬼的剧痛狞笑着吞噬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

鄂顺口中死死咬着云锦被,压低声音无奈绝望的呻吟着······

颜陌今日又逃学了!

父亲和两个哥哥在练武堂切磋剑术,她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想看看叔父。

见厅堂的大门紧闭,颜陌对门口内仆问道,"叔父在里面吗?"

内仆回答,"郡主,将军在休息!"

颜陌不以为然的要推门进去。

内仆还是拦了一下,"郡主!侯爷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搅将军休息。"

颜陌一下来了脾气!

任何人?我是别人吗?只要我想见叔父,随时都可以见到!

"走开!我有父亲的特许!"

内仆也清楚颜陌在东伯侯心中的分量,他知趣的退了下去。

"是!郡主您请!"

颜陌走进鄂顺的内殿,四下无人。

看来叔父真的在休息。

她见过叔父休息时的样子,凝神静气。

像一座玉石的雕像,看着他沉睡都会觉得自己心里很平静。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见到叔父,就好像此刻见不到心里便会心虚不宁似的。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鄂顺的卧室。

只见叔父背对着她,身体蜷缩在一起,完全没有在梧桐树下休憩时的轻松与舒适。

颜陌轻轻走近,然后垫着脚尖慢慢的看过去······

她看到了,这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叔父······

他紧皱着眉头,额头全都是被沁透的汗!

身上淡青色的合欢花暗纹素衣因为沁透的汗水全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看着身型也越发消瘦。

"叔父······"

颜陌试着轻声唤了一声。

鄂顺没有任何反应。

"叔父······"

颜陌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然后她的手轻放在鄂顺的肩头把他慢慢的扶正。

当她看清叔父脸的时候,无法言喻的震惊把他着实吓到了!

鄂顺的口中紧紧咬着云锦被,口鼻渗出不少的血!

他显然已经说不出什么只言片语,只是全身颤抖的闭着眼睛痛苦的轻声呻吟。

"叔父!!你怎么了!!"

颜陌抱着鄂顺全是冷汗的头,用自己的小手巾擦着他口鼻涌出的血。

是!她是害怕了!

她怕的不是此时痛苦不堪而失态的叔父,她怕的是这心口痛会要了叔父的命!

嗜心之痛让鄂顺又看不见了,他只能凭着声音知道颜陌在他身边。

他松开紧咬的锦被,不想让颜陌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狼狈、可怕又让她心疼!

"出······出去!"

鄂顺从未有过这样厉声严辞的说话。

"快······快出去!"

就这几个字,鄂顺也是拼尽全力从牙缝总挤出来的。

颜陌丝毫没有害怕此刻的叔父,她知道叔父的心口疼又发作了!

看着他这样生不如死的挣扎,她才明白那些仆人说的那句话。

这样吐血发作下去,用不了多久便会没命 !

"叔父,我帮你揉揉,你就不疼了!"

她无力又柔软的小手在叔父的素衣上用力揉着,尽力想缓解他的痛苦,哪怕只有一点点 !

鄂顺不愿意孩子看到这一幕,对他还是颜陌都是残忍的!

他希望在颜陌心里,他一直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身上一直有她喜欢闻的好闻味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身的血,满身的汗,面目狰狞而痛苦!

他强撑着用尽力气把颜陌的手一把甩开,带着恼怒的神色,"出去!快······出去!!"

这一次,叔父粗暴恼怒的样子把颜陌吓到了!

叔父从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更别说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她一片好心的想照顾叔父,却被他完全不领情!

颜陌咬着嘴唇,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花。

可她心疼叔父现在这样的痛苦难耐,又怎么就这样离开呢?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叔父,不知道该去该留。

"出去!!!"

鄂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他这个热血杀伐的样子只有过去在战场上有过,没想到多年后竟然用在了自己最疼惜的颜陌身上!

颜陌这一下真的吓坏了!

叔父此时暴怒冷绝的样子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就是那副高大铠甲的主人!

都可以想象铠甲主人在战场上怎么样血腥杀戮 ,挥刀斩棘!

她根本不能把这个满身杀气、厉声严呵的男人与温润如玉的叔父联系在一起!

颜陌委屈的流着泪,快步跑到了门口。

本想直接一走了之,又觉得叔父一定不愿意其他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继而把房门拉住才跑远的。

她不顾一切的跑着,哭着。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叔父会对她那么凶!

她只是好心的想帮他,哪怕减轻一点点痛苦都好!

不但不领情,还对她那么大呼小叫!

眼泪迷住了颜陌的眼,她只顾着哭,一头撞进了父亲的怀中。

"颜陌!怎么了?"

文焕很少见到女儿哭的如此伤心。

"父亲!叔父心口疼又犯了 还吐了血 !我想帮他,可他······骂了我!对我好凶!"

文焕来不及安慰颜陌,他慌神的擦擦她的泪水,"别哭别哭 !他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心口疼的样子!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父亲······"

颜陌还想说什么,文焕的心已经飞去了鄂顺那里。

"回去吧!我去看看他!"

文焕几乎是跑回了鄂顺的房间。

阿顺病痛发作的场景他看见了很多次,可他依然无法接受和习惯!

每一次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苦刑!

疼的人生不如死,陪着疼的人更是生不如死!

文焕抱起已经昏过去的阿顺,替他擦干净口鼻溢出的血,轻轻唤着他。

"阿顺!阿顺,你醒醒 !"

这一次,阿顺没有预期那样的醒过来,手脚也渐渐冰凉!

文焕预感不妙,他摸了摸阿顺的鼻息,完全没有了呼吸的迹象!!

他又摸了摸阿顺脖颈的脉搏,完全没有一点跳动的痕迹!!

"阿顺!!"

文焕大声喊着!

此时的阿顺安静的一点声息都没有,仿佛只剩下一副躯壳······

文焕抱着他,完全手足无措了!

"不!不要走!还没有结束!阿顺,你看合欢花还开着!米糕做好了,你还没有吃!你再看看!睁开眼睛看看!不要走!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未完待续)

作者的话:

这个悲情的故事现在到了很关键的转折点。

我和很多追看的朋友,尤其和远在香港的一位姐妹完全带入了对阿顺与文焕悲情的感情中,不能自己。

本文阿顺的命运虽然是我笔下的安排,但是我却深深的被他感动与心碎。

他的善良、隐忍、对所有人的爱与包容,对自己的恨绝与内心强大,让我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平行世界的他。

他真实存在着,就在那里等着我去爱他。

他的命运也到了很大的转折点。

说心里话,我自私的不想让他再留在文焕身边遭受一切苦厄。

而他的左右为难,文焕的坚定不移更是让人揪心。

我希望阿顺能得到幸福,能自私的为自己活一回。

也不知道是命运对他的安排,还是我对他的安排。

他的一生注定着悲剧与苦痛,他要守护与顾及的人也太多了。

可不管他要守护顾及多少人,自己永远都是可以忽略的那一个。

他把所有人的错都归在自己身上,甚至连在文焕面前承认痛苦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从他遭受打神鞭与脱仙籍,再到他被掳去朝歌遭受嗜心咒,后又被兰若囚禁时用木凳抵住胸口缓解剜心之痛,一夜白发,吐血不止的时候,我真的是边写边哭。

仿佛世间所有的痛苦都加注于他一人,而他从未抱怨过一句!

他感恩与每一个人,感恩每一个世间的美好!

而我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我甚至埋怨自己太过残忍,给他这样痛苦的遭遇。

而他却又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在我心里,就那样真实残忍的发生着,等着我用文字记录的方式把它写出来。

我经常会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从茫茫的人海中看到他的身影。

他就那样看着我,平静从容淡淡的笑着,我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淡淡又好闻的气息。

或许世间没有这样完美的男人吧!

我把对男性的一切美好愿望都倾注在他与文焕身上,也算对平行世界的我一点安慰。

接下来的故事我需要冷静的好好想一下,怎么给他一个美好的转折,不能再让他悲苦下去。这样完美的男人值得得到美好,不是吗?

后面的章节我会穿插一切番外,讲述阿顺与文焕在质子营成长的岁月,也会讲述他们感情如何慢慢的积累沉淀。

这样再回过头,甚至往下看他们的感情线便会更加顺理成章。

感谢一直守护文焕和阿顺的朋友们,感谢追看这本小说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对我与他们的喜爱,我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故事,回报大家!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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