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妈在家里吵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动手打我。多亏了我“既然你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那你如果敢碰我的话,就是蓄意伤害!别忘了我现在身上还有伤!”的威胁。
说实在的,这些话就是胡说八道而已,根本没什么法律效力。但是偏偏就把我妈唬住了。
她口口声声说着已经把我养到成年,义务已经结束了,边说边推搡着让我赶快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她这种对法律半知半解的情况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快到继父下班回来的时间了。
每天我都会估算着继父回来的时间,踩着点回去,这样就能躲避我妈对我的打骂。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我顺着我妈的力道,顺势的躺在了地上,惊呼着抱住了刚刚走上来的我继父的腿。
“爸爸!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已经错过了高考时间,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抬起头,一滴眼泪精准地从眼角落下,我相信继父绝对会蠢蠢欲动——我在医院里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紧急练习的,不得不说,我运用的很快,看来我妈说的有那么点道理:我确实有勾引人的天赋。
“求求你……我会很听话的……家里什么活我都能干,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抱着继父的大腿呜呜咽咽,哭的堪称梨花带雨,嘴里说的话几乎算得上明示了。我相信他听得懂我的暗示。
说到底,我还是觉得恶心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伤害已经造成了,我也没有办法回过去拯救自己,倒不如好好利用。
美色,也可以是利刃不是吗?
门被带上,我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但是对我回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总是这样,对于我继父的决定,从来百依百顺,不多一句嘴。
我就这样在这个原本的家里住了下来,我妈虽然看我不顺眼,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年,我在她这里受过的冤屈和耻辱,都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这些天,我就顺着继父的意思,和他拉拉扯扯。可能是觉得我没了退路,他喜欢上了玩弄我,像猫戏老鼠一样——不过这也是避开我妈干的,可能是享受这种偷腥的快感吧——我只觉得可笑又恶心,但是每次还要小心翼翼地迎合。
可是这样的方式不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快感,也不会让我妈有多大的损失。
于是我改变了策略。
我妈有翻继父手机的习惯——我怀疑这才是他把我留下的真正原因。想乱搞但是怕被发现,不想在手机里留下偷腥的证据,可不就是只能盯上我这个“身边人”嘛。
可是他和我这么多天的亲热,给了我太多机会拿到的他的手机了,做些什么手脚,不但轻而易举,而且毫无破绽。
果不其然,我妈偷偷看手机时看到这些信息,眼睛都瞪圆了。
她二话不说,径直向隔壁林姨的房间冲了过去。
房门被她拍的震天响。
林姨还不知道我妈看见了什么,以为是自己的牌桌小姐妹喊自己去打牌,刚开门便被我妈一个巴掌打的头都偏了去。
“贱人!亏我平时和你这么好,你居然也打我老公的主意!”
我妈对着林姨又踢又踹,无论林姨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我看着林姨蹲在地上时那张痛苦哀嚎的脸,逐渐与记忆里的我重合。
往日我被我妈责骂时,她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
无论我妈说什么,她都会在一旁附和。
小区里的流言蜚语,有一大半都是她们在牌桌上传出去的。
因此,我第一个想到的报复的人就是她。
后来几次,我如法炮制。
无论事情发展的有多离谱,但凡关乎我的继父,我妈就像失了理智,一头扎进去。
只要我今天在我继父手机里发布了信息,明天我妈就能准时准点地上门将人打翻在地。
我妈与昔日姐妹反目成仇,连打牌都没人叫她。
次数一多,我妈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味儿,倒是小区里的受害者结了盟。
我听见她们在牌桌是肆意谈论关于我妈的坏话,或是控诉,或是指责。
“王姐这几天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
“我胳膊上的青斑到现在还没褪呢!”
“非说我和她家那男人有一腿,她还真以为她老公是什么绝世珍宝啊,长的磕碜,性子又孬。”
一桌牌的功夫,她们将我妈骂的体无完肤。
不知不觉中,我妈和继父被整个小区的人孤立了。
我妈那边倒是毫无所觉,毕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但是继父就不一定了,每当他提着公文包在小区里路过,那些挨过我妈打的人,都会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
继父大概是没见过这阵仗,每次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说实话,这个男人在家里一直是帝皇一般的存在,对我妈吆五喝六,把握着我的命脉。每次在家,稍不如意就是骂骂咧咧。仿佛掌控着一家的生杀予夺。
可是在外面,在外人面前,他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我整个童年的阴影,压在我头顶的恶魔,居然就是这么个窝里横的孬种。
我忽然就觉得可笑。
被我妈找茬的女人与日俱增,即使我不从中作梗,我妈也依旧能自发地找到敌人。
她引起了小区里不少人的公愤,虽然我知道这样下去是迟早的事,但我还是想再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