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 这时祎竹的胸口被刺进一把剑,贺峻霖看不清是谁的剑,他的视线很模糊,连师傅最后的眼神也没有看到。
“抓住他!” 又有人喊着要抓贺峻霖,于是枝琰又挡在了贺峻霖的面前。
“快走!” 枝琰也对贺峻霖大喊。
贺峻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让眼眶不再那么热,他在人群中找到了站在原地的严浩翔,抓着他的手朝身后的山头跑去。
贺峻霖经常躲在这个地方,寨子里的小孩都找不到他,连师傅也没找到他,是个很隐秘的地方。
贺峻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贺峻霖仿佛还能听见寨子里的厮杀声,贺峻霖抱着膝头紧紧咬着牙,浑身颤抖,他极力想要忘掉师傅浑身是血的模样,可是他越想忘,却越记得清晰。
严浩翔就在旁边坐着,没有任何表情,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般,安静的坐在贺峻霖的旁边。
大概过了七天,贺峻霖寻果子吃时没发现有人来过山头的痕迹,于是带着严浩翔回了青川寨。
“滚!” 那个经常欺负贺峻霖的小孩,现在红着眼眶把石头砸在了贺峻霖的身上。
大人们没有说什么,但也难掩眼中的恨意。
村子里多了很多的墓碑,村里的人全都穿上了白色的丧服,中原人的尸体被拉进一个坑里,一把火烧了。
贺峻霖没看见祎竹的尸体,听说是被那些中原人肢解喂狗了。
贺峻霖心头传来窒息感,他嘴里传来一丝腥甜,吐出来竟是一口鲜红的血,他看着寨子里的妇孺,慢慢的跪下了身子。
贺峻霖跪在地上,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头,很用力,磕完贺峻霖的额头已经开始在渗血。
贺峻霖说不出话,他心口很是痛,说不清是什么痛,或许是因为师傅死了,或许是因为他对不起养他长大的寨子,或许是因为自己无颜再面对他们.......
那小孩也没有再为难贺峻霖了,而是转身抱着阿娘的腿哭了起来。
寨子里的人一直都没有为难贺峻霖,可是贺峻霖却难掩心中愧疚,又想到他没能将师傅的遗体安葬,又是一口心头血,染红了贺峻霖青色的衣裳。
贺峻霖回家收拾了几件衣物和他最爱的蛊盅,带着严浩翔离开了青川寨。
“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贺峻霖带着严浩翔走在路上,他看着前方未知的路,还有天上零零星星的月光,声音低沉的说。
严浩翔不说话,任由着贺峻霖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你中了傀蛊,不会说,不会想,是个傀儡,我记得操纵你的笛声,可是我不想用,以后我叫你阿清好不好?”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
空碧无云露湿衣,群星光外涌清规。
严浩翔依旧木愣愣的没有回答。
“阿清,以后我教你说话,教你爱,让你做回正常人好不好?阿清?”
因为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你是师傅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