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疯了，都疯了

沉默，安静，无声。

范零垂下眼眸，面上不见半点波澜。

卫霁范总？

范零他怎么会死

范零同名同姓的人？

范零端起杯子，喝下其中仅剩的一点点咖啡。

卫霁范总，裘易安他……死于坠楼

卫霁尸体是今天早上，被温家的女仆打扫时发现的

范零仰头喝咖啡的动作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里面有满满一整杯，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喝完。

但范零知道，杯子早就空了。

卫霁这件事，发生在温之礼买的私人小岛上，所以我们才得知的消息

卫霁不敢看范零的神色，低着头继续说道。

卫霁温家人没有叫警察

卫霁他们说这是一场意外

卫霁是裘易安自己失足，从塔顶掉下来的

范零尸体呢？

范零终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子碰撞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霁据说……很难看，塔顶有近二十多层楼高

范零我不是问这个

卫霁裘易安的尸体，由温之礼处理

卫霁毕竟他们是……

卫霁意识到什么，停顿一瞬，转而又开口。

卫霁听人说

卫霁温之礼疯了

卫霁抱着裘易安的尸体，不许任何人靠近

范零生前不好好珍惜，死后装什么深情

范零比草还贱

范零起身，将椅子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身上。

大步向门口走去。

范零把我的私人飞机开来

卫霁范总，您要去哪？温之礼的私人小岛？

范零下一场游戏开始前，我会回来

范零在此期间，生意上的事情由你处理

101号这种时候，还想着参加那种游戏

101号冷血动物

少年……不，裘易安耳朵贴在门上，听着范零的回复，小声嘟哝。

门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裘易安迅速缩回脑袋，环顾四周，想要找个地方躲躲。

但四周只有空旷的走廊。

门被从内拉开。

范零入眼就是鬼鬼祟祟的裘易安。

101号大人

101号大人好！

101号我是想在这儿，等等看，看您会不会……再召见我

范零眯着眼睛，面色不虞，从裘易安身旁径直走过，一步不做停留，仿佛压根没看到他这个人。

101号……

101号我死了，他似乎并不难过

裘易安看着范零下楼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中。

他从范零的神色中，只能看出烦躁、不悦，顶多再加一点点迷茫。

但没有悲伤。

101号也对，我们后来闹成那样，他为我难过，也没必要

裘易安也下了楼，语气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落。

……

温之礼的私人小岛。

温之礼滚！

温之礼都给我滚！

温之礼谁都不许动易安！都滚啊！

温之礼死死抱着怀中血肉模糊的人，通红的双眼，如同发狂的野兽，想要撕碎每一个妄图接近裘易安的人。

温小纭温哥哥，你不要这样

退后的人群中，一位身材娇小、面容姣好的少女上前。

她的眼眶通红，声音细小且温和。

温小纭人死不能复生

温小纭易安哥哥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温小纭温哥哥，你把易安哥哥放下吧，易安哥哥他……也可以早些入土为安

两颗泪珠，从少女脸颊滑落。

温小纭是温家养女。

若是平常，温之礼必然会心痛的上前，为她擦去眼泪，又一番温言细语，把人哄好。

但此刻……

温之礼你闭嘴！

温之礼我说了，易安他没有死！

温之礼你们谁都不许说易安死了！谁都不许！

温之礼将脸颊，靠在已经冰冷一片的裘易安的手掌，他的半边身子，早已被裘易安的血染红，紧抱着尸体的双手，更是触目惊心。

温之礼易安，我的易安

温之礼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温之礼我不该和你生气，不该和你冷战，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不理我

温之礼你不是想结婚吗？结，我们现在就结

温之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呼呼”的破风声，从头顶响起，越来越近。

一架直升飞机，在温家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平稳的落在草坪上。

一阵阵风凛冽的袭来，吹得温之礼睁不开眼。

温之礼紧抱着裘易安的尸体，待他抬头，迎接他的，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脚。

范零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