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留念

“姐姐，我亲自来找你算账了。”

乐音脸色骤变，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姻儿，你到底怎么了了？”

云姻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将那诡秘莫测的旋律奏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利刃一般刺入，终于击破了乐音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急不可耐地走上前将云姻的手从琴上甩下，大吼道：“够了！你是不是相信了十阶的话？”

“没有，我只是看清了你。”相较于乐音的失态，云姻显得镇定得多，她淡淡地对上乐音的视线，“不，应该说，看清了你们。”

蓦地，云姻拔出别在腰间的银剑，架在乐音颈侧，不咸不淡仿若闲聊的口吻，却使乐音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它叫窥堂，窥探的窥，对吗？”

见乐音没有回答，云姻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在她那白皙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回答我。”

乐音还想争辩一二，用手握住那锋利的剑刃，滴滴艳红落于地面，仿若黑暗中盛开的彼岸。

她声泪俱下：“姻儿，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换不来你的信任吗？”

“这话，该我问你。”

云姻没有丝毫动容，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道，大有乐音不说实话，就真的要死于她剑下的架势。

“叶罗丽魔法！”见云姻不为所动，乐音只好破罐破摔，躲开了她的剑。

“姻儿，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就让我现在将你封印吧！你难道想看到仙境因为你而变得生灵涂炭吗？”

就在乐音躲开的那一刹，云姻眼眸中央的那轮皎月闪过一抹腥红。

“封印我吗？就你？”她冷笑一声，银剑在手中翻飞，化作数道寒光向乐音袭去，“姐姐，在你眼前的，可是我的真身啊。”

乐音身形一晃，避开了袭来的剑光，她不敢有丝毫大意：“姻儿，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存在，对仙境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威胁？若是仙境的安危需要牺牲我来换取，那么又有何值得我留念的？”

“叶罗丽魔法，鸳盟永缔！”云姻不再留情面，将乐音笼罩在五彩阵法内，“没想到，当年封印十阶的一招，如今却要对姐姐用了。”

云姻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在地上的乐音，神色晦暗：“但姐姐，我对你总归是不一样的。”

“这双细嫩无暇，用来弹琴的手，会在你听到声音时，刺骨锥心的疼。”

话落，云姻又在殿内布置了一串串铃铛，无风自动，声声清脆，恰巧这时，阵法开启。

感受着从双手蔓延至心肺的痛苦，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着、叫嚣着解脱，乐音脸色煞白，忍不住颤抖，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狼狈地蜷缩在地上。

云姻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步流星地离开。

从那气氛压抑的殿内走出，上空点点繁星泛光，夜色绵绵如水，耳畔是风拂枝叶的婆娑声，云姻不禁想，幕天阁的夜晚，又是什么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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