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星汉灿烂（19）

　　也许是神仙显灵。

　　里面有药，也有金银。他把药喂给了浑身发烫却一直强撑着的霍君华，那药很神奇，不仅治好了霍君华的伤，还治好了霍君华的沉疴宿疾。霍君华拉着他向没有神像的道观叩拜道谢，那时，他鬼使神差地揣走了那只雪白的小毛球吊坠。

　　他将它一直戴在身上。后来他上了战场，有几次毛球一发热，直冲他而来的利箭等便会莫名其妙地偏离方向，擦他而过。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 是小毛球的功劳。

　　它在庇佑他。

　　有了从那处神奇道观里得来的东西，霍君华带他在外躲了三年，直至被深爱她的儿时伙伴崔祐找到，他们一起回了都城。彼时，凌益已娶了新妇 —— 淳于氏。

　　仇人近在眼前，霍君华恨不能当场饮其血，啖其肉。

　　但因为霍君华少时爱慕文帝，与越妃特别不对付，做了许多错事，甚至有一次差点儿让越妃落入匪贼之手。霍君华知道，她在文帝眼里已是个撒谎成性之人，所以她不敢直接向文帝求助。

　　他们必须要找到足够的证据。

　　霍君华怕她掩饰不住恨意，暴露了凌不疑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大闹特闹，掀了凌家的桌，扬言要杀了凌益新娶的淳于氏。霍君华借此与凌益绝婚，住到了杏花别院，而为了发泄心中的恨意，她开始装疯卖傻，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凌益一次，就打他一次。

　　也能彻底隔绝凌益与凌不疑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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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因为城阳侯多次奏请文帝，想让凌不疑正旦归家团聚。文帝被烦的不行，加上他不想凌不疑被人说闲话，便下了旨。

　　凌不疑推开了门，冷漠开口：“我领圣上旨意，前来与城阳侯团聚。”

　　凌不疑想到进门时，他恰巧听到凌益正在和其他人商讨他的婚事，想让他迎娶裕昌郡主，又冷讽了一句，“我的婚事不劳城阳侯费心，我想娶之人，自有圣上、皇后、我阿母过目。”

　　凌益脸色黑了下来。他自然听懂了凌不疑话里话外的意思 —— 他不配。

　　要不是凌不疑是他独子，又声名在外，凌益真不想认这个视他如仇人的儿子。就该杀……

　　“我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各位守岁了。”

　　走完过场，完成旨意。凌不疑丢下这话，他不管凌益如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城阳侯府出来，凌不疑向杏花别院赶去，霍君华坐在屋内，直愣愣地盯着桌上的一盘杏仁糕。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疯叨叨地自言自语，“今年杏果熟的好晚啊？我怎么好些日子没见到兄长了？阿狸什么时候能吃到啊……”

　　听到这些，凌不疑拳头紧攥到指节分明，手背上青筋毕露，刻骨恨意凝聚到了他的眼底，让他眼眶泛红。凌不疑缓缓回答起霍君华的问题，“不晚，军械案已经快找到幕后凶手了……”

　　凌不疑说完，霍君华呆滞地坐在那儿，好似根本没听见般。凌不疑却知道，他姑母都听见了。

　　凌不疑抽出三根香，给房内不供奉任何神像的黄铜香炉里续上香。

　　“快了，此仇必报。”

　　那时，姑母也无需装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