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在看他手里的玉坠——
那是一块核桃大小的水滴状血玉,上端为白,下端为一片形似几条尾巴的红,光下潋滟,如同一团流动的红云,艳丽得不似凡物。
陈皮有些纳罕,他不过是来河边抓些螃蟹,怎么能连着螃蟹腿勾上一枚玉坠,还是一枚看起来很值钱的玉坠?
陈皮觉得这玉坠有古怪,但是,白得的就是最香的。他只要尽快给这玉坠找个买家,赶紧卖出去,得到笔钱财就行了。
陈皮将系住血玉的污浊黑绳扯掉,忽然看见血玉上的纹路变了。他谨慎地用袖口擦了擦,将玉坠托到阳光下。
灵昭蜷坐在玉坠里,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定格,不再摇动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会这么警觉,不愧是有半数气运之人。
灵昭刚掐算了下,她这次沉睡了八年,若是……那她被弄丢,完全情有可原。
灵昭落到这个小世界后,投生为了一枚血玉的玉心。她想以玉化形,脱离玉坠限制,必须努力修炼。
而修炼最快的方法,一是修炼,二是沉睡。
这两者都不记经年,所以,灵昭也无法预料,下一次会在何时醒来,醒来后又会遭遇何种境况?
比如,这次。
她已与契约人相隔千万里。
灵昭现在才刚刚修炼到能够稳定化形,但还不能够脱离玉坠三尺以外。 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赶紧寻找一位新契约人。
想到这儿,灵昭打量起眼前人——
这是一位十分俊俏的少年,五官分明,唇白鼻挺,但他眉宇间的戾气,凶狠得藏住了他的俊秀,让他看起来像只极为不好招惹的恶狼。
灵昭,犹豫了。
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像块难啃的牛轧糖,凶巴巴的,而是因为他身上的孽气,那一小团孽气像黑沉沉的影子,压在他身后。这意味着,他手上沾过血,沾过无辜之人之血。
灵昭兀自纠结着,却瞥见一群沾满孽煞之气的人跑了过来,如乌云压境,灵昭一下子觉得陈皮顺眼多了。
“你就是陈皮撒?”
陈皮随意将玉坠塞进兜里,他警惕地看着围过来的十几人,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口袋被顶开一个小包,像种子发芽,冒出半个玉坠。
灵昭将灵力附于血玉上,努力扒拉住口袋边,密切观察起一切。
“你们是?”
“你个鬼崽子,杀了我们阿瓦帮的人,就拿你的命来还!”
领头膀大腰圆的男人一声喝下,随他而来的十几人立马举起了刀,这一看就是来杀人寻仇、根本不想善了。
陈皮没再怕的,他掂起九爪钩,目光落到领头人手臂的黑鹰纹身上,倒想明白了是何事。
如今时局动荡,悍匪当道。只要能得富贵,杀人越货的事比比皆是。
陈皮原在长江那带见过太多了,想不到他到了长沙,拜了个师父、安分大半年后,又遇到了。
前些日子,他师父——二月红想考验他新学的本事,便让他去下了个斗。他拿着从墓里盗出的宝物,途径宝鹰山时,就被一伙悍匪劫住了。那群最终死于他九爪钩之下的悍匪身上,就有这种黑鹰纹身。
陈皮的目光阴冷了下来,他当初就该赶尽杀绝,端了他们的土匪窝!
“杀了就杀了,也不多你们几个!”
话罢,陈皮毫不犹豫地甩出手里的九爪钩,直朝领头人的脖颈勾去。那领头人反应到快,就地一滚,九爪钩落到了他肩头,撕扯下一片血肉。
领头人怒骂:“你个杂畜生,不讲武德!”
陈皮才不废话,他继续甩出九爪钩,跟阎王夺命似的,“唰”地到了其他几人的头顶,顷刻间便夺去了其中几人的性命。
陈皮这身九爪钩功夫是从死人堆里练出来的,完全是不要命的狠辣。剩下还活着的人甚少碰见这架势,立马如一锅散沙慌乱后退。
“他娘娘的,给老子冲!”
领头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泥血,厉声大骂下,剩下的人这才齐齐拿刀往陈皮身上砍去。
一时间,刀光钩影,血肉横飞。
灵昭贴在口袋边,面对头顶的一阵锋利刀光,默默下移。这下,她思量好了。
只要陈皮愿意,她就和他缔结契约。
这个世界这么凶险,她不确定,若是找不到下一个气运之人该怎么办?万一下一个气运之人也并非善类呢?
陈皮身上是有孽,但还不多,只要他日后多多行善,她也能获得一定愿力。
所以,她决定赌一把。
打斗结束得很快,不到一刻,还喘着气的就陈皮一人了。
就在陈皮准备蹲下身,搜刮尸体时,凭空听见一道轻声询问,“陈皮,你愿意和我契约吗?”
那声音清软娇甜,听起来像个邻家稚龄少女,但如今诡异地冒出来……
一团寒气从陈皮心底冒起,他捏紧九爪钩,警惕留意起四周。但除了血滴落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陈皮刹那以为他刚刚幻听了,耳边却又传来,“我是神仙,只要你供奉我,我就保佑你。”
“这是凭证。”
然后,陈皮亲眼见证着,一锭金子凭空出现,“咕咚”,滚到了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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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设定:
张起灵 28岁
黑眼镜 27岁
二月红 23岁
陈皮 14岁
张启山 18岁
张日山 17岁
灵昭 化形为13岁左右
剧情开始于陈皮拜入二月红门下半年后。
(以上为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