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祁纪“是我，怎么，想我了？”

她有的时候也挺下流的，不过这得分人。

如果是对左奇函那种，那左奇函没准自己都爽的不行，但如果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少年，那他的反应就会格外有意思。

少年一下红了脸，避开她目光的同时又有些被调戏得气急败坏。

张桂源“你！你你你你没事吧！”

大抵是这几天和左奇函相处，把左奇函那张利索的嘴皮子功夫学了个七七八八，祁纪也张口就来上了。

祁纪“没事儿就吃溜溜梅。”

张桂源“……神经！”

气急败坏却连句脏话都说不出口，祁纪被他那副傻样儿逗笑。

祁纪“你现在像被人调戏的良家少女。”

张桂源“你才少女！”

泥塑什么！

祁纪点点头。

祁纪“嗯我确实是。”

张桂源“……”

张桂源显然也意识到了，比耍嘴，他还是远远不及祁纪的，攒了一肚子气也没地儿发，推着单车转身就走。

张桂源“谁理你。”

被雨水打湿的脑袋瓜子，从后面看能看见张桂源圆圆的后脑勺，显得他傻乎乎的。

祁纪本来想走，可不觉又对他起了兴趣，跟在他身后弯了唇带着笑意地开口。

祁纪“生气了？”

祁纪“真生气了？”

张桂源“……哼。”

真烦！

张桂源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推着单车快步走了几步，雨水打湿他衣服，雨珠顺着衣领滑进脊背，凉凉的。

祁纪余光无意瞥见身边推着单车的少年打了个寒颤，把伞往旁边移了些，黑色的伞罩住张桂源大半个身子，只露着他一边的肩。

张桂源一愣，下意识往身旁看去。

他不知道名字的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蓝牙耳机于耳边垂落的碎发间隐隐若现，他看得清她半垂的眸，和香腮因寒意泛粉的脸颊肉。

他突然地被笼进和她的同一把伞下，就像突然被她划进她的世界里一样。

她身上柠檬的气味清冽却不酸涩，就像她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好像有些恶劣，却还是愿意给他撑一把伞。

好像她也没有那么坏。

连雨珠把他肩膀砸湿，他也觉得是温热的，好像忽然之间，不明不白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张桂源“……谢谢。”

这时候张桂源又反而不好意思了，祁纪余光看见他有些红的耳尖，忍不住想，这小子和左奇函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样儿。

她含着笑意开口。

祁纪“又不生气了？”

张桂源“……”

这人怪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祁纪“为什么来这儿上学？”

她看着他那有些愣头青的样子，问他。

张桂源“当然是想读书啊，考大学，走出去。”

张桂源也答得理所应当。

读书，考大学，走出去，找一份体面工作，然后安安稳稳地过完剩下的岁月。

可能也挺好的吧。

祁纪眨眨眼。

祁纪“好远大的理想。”

祁纪“那祝你顺利毕业吧。”

这是真心话。大多数时候，她不爱说假话。

张桂源没当回事儿，随口接了句。

张桂源“谢谢你啊。”

毕竟正常情况下，只要不犯事儿都能安安稳稳待到高中毕业啊。

祁纪看着他，冒出一句。

祁纪“我也谢谢你。”

她忽然道谢让张桂源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

张桂源“没事儿，我应该做的。”

张桂源“那几个混.蛋，太不像话了。”

他以为是这个呢。祁纪没应答，就任由他如此以为，垂眸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

谢谢他做什么呢。

“人都走了你还要做什么？”

“你未免太恶劣了吧。”

谢谢他，在方鲸死了以后，还能维护她那点儿可怜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