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的.

祁纪应该算福利院里最不招人喜欢的孩子，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好像就在挨人欺负。

小时候她是黑黑瘦瘦的一条，因为营养没跟上蜡黄的小脸在脸颊处格外明显的两个凹陷的小坑，那时周围人管她叫丑小鸭，往她身上丢用过的鼻涕纸和不爱吃的青菜叶子。

同龄的小孩子里，祁纪谁都打不过，偏偏她性格孤僻，也不知道告状，被欺负了就受着，眼泪都不掉一滴。

但她很记仇，所以她常常收集四处的小石子，揣满口袋之后，她就有了底气。

第一次拿小石子打人，打破了一个小孩的胳膊，那小孩出了血，立刻就哭了。

院长老太太罚她面壁思过一个小时，她也不恼，乖乖受着。

挨完罚就趁着院子老太太睡午觉，拿掉她的老花镜，藏在床底下，让她找不到。

后来她稍微长大了一点，开始和别人打架，一开始她总是输的那一方，但后来她好像学到了一点技巧。

她记得那天傍晚，太阳快沉入地平线，日暮洒下金灿灿却又格外柔和的光点。

她被高她班头的男孩子揍了一拳，嘴角还是肿的，但她已经把那个男孩子踹倒，给他打得快要跪下求饶。

方鲸“不可以再打了！”

祁纪闻言，转身与那个居然妄图阻止她的女孩子视线相对，一时间暮光花了眼睛，让祁纪没在第一秒看清她的脸。

那个女孩子穿得很漂亮，比自己的衣服要干净大方。素蓝色的长裙，腰间漂亮的蝴蝶结绑带。

她的头发像那个臭老太太讲的无聊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海藻一样，很长，也有浅蓝色的小蝴蝶结装饰。

祁纪“为什么。”

人都是视觉动物。对好看的人总会多一点耐心，祁纪也是如此。

小蝴蝶比她年纪要稍微大一点，一年的时间也足以比她高一截。

小蝴蝶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

方鲸“因为你不可以欺负人。”

祁纪“哦。”

祁纪挠了挠脑袋，看了看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又看看眼前的小蝴蝶。

祁纪“谁规定的？”

方鲸“我们都不能欺负人。”

因为距离近了，祁纪看清了那个女孩的面容。她长得很漂亮，眉眼很秀气，很温婉的长相，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祁纪“那就是你规定的。”

祁纪满不在乎，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祁纪“你规定的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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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规定的不算数。”

此刻祁纪拽着林妤善的脑袋，拖着人从门口走到窗边，尖叫声在耳边格外刺耳，她淡定地打开窗户。

林妤善“你要干什么！”

她害怕得想躲，却被祁纪大力拽住动弹不得，脑袋被迫伸出窗外，外面黑洞洞的夜色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吞没。

林妤善“你想杀了我吗！你这个疯子！”

林妤善“你不能动我！你他妈……”

祁纪“谁规定的。”

她看着林妤善狰狞又恐慌的表情，淡淡开口，声音很浅，几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