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烤火的人，也很好奇屋外的冷冰冰

“一个月很快的，这不，月考，你们加油，我只能说，有些同学，你们自求多福。”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抄写题目，以及公式，另一边“好心”提醒部分同学。

“数学课代表，有没有什么秘籍，我不想数学成绩班级倒数了。”叶蓁蓁用自己的腿撞了撞李怡的腿，小声嘀咕。

“每次倒数就那几名同学，我说加把劲啊，倒数就算了，分就那么点多，数学也是主科啊，主科……”班主任把剩下的半截粉笔扔进粉笔盒里，双手撑着讲台。

叶蓁蓁低着头，小声嘟囔着“这也不是努力就可以提高的啊，我觉得我挺努力的了。”

“谁在讲话，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月考之后换座位……”班主任眼见自己苦口婆心，却有同学貌似故意捣乱，有上了大概十分钟的“班会课”。

“各位同学，为了心仪的座位，努力吧！”班主任假笑着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这，怕不是更年期吧，怎么感觉精神状态不太好啊。”叶蓁蓁露出鄙夷的眼神，自言自语。

“别说了，小心被听见 ，她又不是第一天这样。”李怡用胳膊肘戳了戳叶蓁蓁。

自从上次两人算是一起去约会，叶蓁蓁在游念面前晃悠的次数逐渐增多。

由于自己和游念顺路，叶蓁蓁一放学总会主动背上书包走到游念的座位上，“邀请”游念一起回家。

对于这件事情，李怡表示，叶蓁蓁在帮助孤僻症同学走出阴影。

“叶蓁蓁，你真是个好人，她一看就不爱讲话，冷冷的，你和她一起回家，路上不尴尬吗？”

“没有吧，她，人挺温柔的。”

“不见得。”

李怡脑海里记忆浮现。

楼梯转角处，游念匆忙的脚步，和紧皱的眉头，透露着一种被挡道后的不爽和烦躁，以至于简单的你问我答后，冷漠的音色以及侧身走掉的速度之快，都似乎在表达一种。

我不想和你说话。

叶蓁蓁没理李怡。

叶蓁蓁：“她人很好，你不懂”

李怡：“哪里好？”

叶蓁蓁：“不知道，她，她好看，我想和她做朋友。”

李怡：“我知道了，你个颜狗。”

今晚的风异常的凉，交错的电线上栖息着零星麻雀，路口的那盏电路异常的灯还是没有人来修，培训晚归的小孩和接孩子下课的妈妈，穿着小裙子，牵着手有说有笑，约过会的小情侣，腻歪着紧贴对方，哪只野猫又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给他们制造了更亲密的接触。

游念蹲在地上，侧着头，嘴里叼着烟，穿着灰色外套，，一只手露出小半截手臂，在一只白猫背上来回抚摸。

叶蓁蓁走近她，路灯将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逐渐出现在游念的视线里，游念转头看向来人。

没等叶蓁蓁开口。

“叶蓁蓁？”游念站起身来，把嘴里的烟拿下来一抖。

“你怎么在这里。”叶蓁蓁看着她站起来。

游念继而把烟放在嘴里深吸了一口，拿下来，在空气中晃了晃，灭了，而后走向旁边垃圾桶丢了进去。

然后猝不及防的咳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叶蓁蓁本来站在原地等着，听见咳嗽声抬脚就往游念这边走来。

“没事”游念捏着轻轻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一样，仰头看了一下夜空。

“呵，呛到了。”游念自嘲般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叶蓁蓁又问了一遍。

“那你怎么在这里？”游念双手插兜，斜过头看她。

“我……我妈，不对，我出来随便走走，我在家闷。”其实，叶蓁蓁并不想说，自己因为写作业时发呆看窗外，在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时候看见游念晃过的身影，然后想追出来。

叶妈妈“去哪里，这么晚了。”

叶蓁蓁“买笔芯。”

叶妈妈“那你快点回来”

借口出门，跟踪人。

叶蓁蓁想着，也算刺激。

一路上，游念戴着耳机，双手插口袋里，时不时伸出一只手拿下烟，吐了一口气，又放回嘴里。

“那你呢，为什么在这里。”叶蓁蓁问她。

“我也是，随便走走。”游念看似心情不佳，语气里透露着淡淡的沙哑。

“一起回家吗？”叶蓁蓁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插兜，而后抽出一只手在嘴巴前面比了一个抽烟的动作，“游念同学，咳咳咳”，说着单手握拳放在嘴巴上。

对于叶蓁蓁这副样子，游念被逗笑，这一笑，由于天气原因，游念有点干燥的嘴唇，裂着挤出了一滴血丝。

叶蓁蓁觉得自己也是被附体了，居然用食指去沾掉游念嘴唇上的血。

柔软的指腹触及稍微有些干涸的嘴唇，叶蓁蓁反应过来后，条件反射着缩回手。

游念显然有点惊讶，瞳孔骤然变大，怔怔的，那么一瞬间游念左眼恍惚间有颗眼泪就要滑落，叶蓁蓁从来没在游念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大多数，都是冷漠的，疏离的。她笑的时候，却又游刃有余，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那种。

就像正在烤火着的人，都会忍不住好奇，推开隔绝零下几度的雪天的门，去探探，这外头的雪夜，到底有多寒冷。

而这个人，就是叶蓁蓁。

冷冰冰的偶尔却有些温柔，叶蓁蓁很好奇，她也很想，想进入某个人的世界。

游念猛地转头，背过身，用手擦了一下眼泪，舔了一下嘴唇。

铁锈味。

游念却是又咬紧了一下嘴唇，将小小的裂口里的血腥味尝了个真切。

“叶蓁蓁，你？”游念转过身，压着声音。

“对不起。”叶蓁蓁捏紧了手。

叶蓁蓁内心想着，你嘴唇流血了，我想给你擦一下，但是又觉得这样说不合适，是不是越界了，加上刚刚自己的举动确实莫名其妙，还是先道歉吧。

她也怕，自己奇怪的举止，吓到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