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栖储和德爵，季筱再熟悉不过了，轻松地嗤声一笑：“行啊，Sean可真会选地方。”
“噢？ 很熟悉？”
季筱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熟悉，上都的人有哪一个不熟悉栖储那地儿？鱼龙混杂。”
“听说那儿的酒挺好喝的。”肖战继续往下说：“尤其是，德爵那位头牌的酒。”
虽然这是肖战的一时兴起，但是很有必要。
季筱不明所以，业内都知道他和王一博的关系，不知道肖战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在给他找不痛快？季筱想着，又扬起那看似和善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位头牌，说起来我还认识。”
肖战双目如潭，眸色一沉，季筱看不懂他眼中的平静。
“涣衣原是从他手里出世的，他是一位优秀的设计师，但他并不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商人。”
“涣衣原能有今天的样子，那都是因为我。”
季筱飘飘然道，诉说着他和王一博以及涣衣原的故事，神情自然，看似他很满意现在自己亲手捡起来的涣衣原，肖战看着一脸从容面带微笑的季筱，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亮。
季筱挑明说他跟王一博认识，之后，肖战索性也就让他带路，去德爵请自己喝一杯。
两辆商务车一前一后相继出发，上都的雨还是没有一点削弱的趋势，车窗上的水柱很快成了瀑布状，雨雾模糊了镜面。
德爵里灯红酒绿，嘈杂声没有一刻让步把外面的雨声放进来，绚烂的灯光映照着盛满拉菲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人们被酒精麻痹的心。
吧台前的女人又慢悠悠地细品了一下那杯特调“白日将尽”，眼神落在吧台里的那位调酒师身上不停地来回游荡，欣赏着他那一贯娴熟的调酒动作。
王一博跟她没聊几句，后来有其他客人来找他喝酒，男的女的都有，但调完酒之后，另外其他的骚扰行为都被他拒绝和无视了。
中途有个女孩儿送了一支红玫瑰给他，他没接，看他说了一两句话之后，那女孩儿把玫瑰放在桌面就离开了。
他垂眸看着那支玫瑰无感，之后隐约感受到自己侧面有一簇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看，他转头，扬眼往女人那边扫过去。
女人并没有因为她刚才窥视王一博的目光被发现后而猝然躲闪，而是正好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又捕捉到了王一博那双冰冷的眼睛，藏着怀疑的目光。
下一秒，那女人再次引起了王一博的注意。
看女人手里那杯酒已经快见底了，加上王一博来之前她等的那些时间，现在足足也快有三个小时了吧？
“是在等什么人吗？”
女人不紧不慢地样子，抬手端起那杯几乎见底而只剩了几颗还未融化完的冰块的雪克杯，目视着王一博那双犀利的眼睛，准备把杯中所剩不少的冰粒含在口中。
王一博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那不是一道猎手盯猎物的眼神在试探交错，像极了两个实力相当的强者在互相较量。
女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刚拿起酒杯，他就用手捏住女人的酒杯口，将酒杯从女人手上顺了过来，之后抬在眼前与女人的视线持于平行，隔在他们视线之间，轻轻摇晃了一下杯中的几颗碎冰渣子：“没了。”
女人拿出双手，一双小臂一前一后叠放在桌面上，撑着桌面，身体往前倾了点儿，坐着的圆凳高椅也随着她的身体往前踮起了一点脚尖。
拿出一双被灯光渲染的眉眼定定地望着王一博手中的酒杯：“请问还能续杯吗？就是不知道王头牌有没有这个规矩。”
“因人而定。”王一博也盯着那个空杯子漫不经心地回道。
女人觉得有趣了：“那我在想，这个位置每天的客人那么多，男人跟女人，谁能更入王头牌的眼呢？”
话音落，王一博慢慢从视线前移开杯子，对上女人那双看似有目的却透着一般清澈清冷的眼睛，嗅到一丝挑逗的气息：“你想成为其中的一个吗？”
淡笑的嘴角渐渐收回，互相试探的目光在这灯影下开始交织成结，耳边的人沸声、酒杯碰撞出的清脆，还有那边歌舞的音乐声，一层覆一层地上来，淹没了刚才王一博跟女人之间挑逗的对话。
一首歌曲结束，有那么短暂的两秒钟安静，德爵酒吧内只剩下单薄的嘈杂人声，DJ很快接上了下一首，场子内热闹的气氛又再一次被拉到了顶点。
就在空的那两秒钟内，德爵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位王一博的熟人。
那两个男人正朝自己吧台这边走，排在首位的那个男人，正是肖战，而肖战的身侧后方，是涣衣原的收购者，季筱。
王一博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肖战一定会再回到栖储，但季筱为什么也会跟着来了？他好像并不关心。
今天他这吧台位，一出好戏怕是要开场了。
那两个男人穿过混乱的人海，离吧台的距离越来越近，忽明忽暗绚烂的光影依次扫过他们的脸颊，出现一道道明暗的分割线。
肖战在笑，他嘴角总挂着那薄薄的一层猜不透的笑意，眼神却无动于衷，这似乎是他日常的神态，总给人一种虚幻的温柔。
侧身的季筱则是神情淡然，却又有些不屑。
快靠近了，王一博看过去，女人有一些精神上的感知觉预感，觉得应该是来人了，也随着王一博的视线转头望过去，的确来了。
正在一处陪朋友喝酒的千寻也望见了他们，从肖战他们经过舞池的时候就看见了，还专门注视他们注视了好久，特别是盯着肖战看了又看。
但她并没有过去参与他们凑热闹，也没有中途打断身边的朋友说话和解散自己身边的这个局。
她只是觉得这几个男人聚在一块儿还挺有趣的，尤其是肖战跟王一博之间形成的那种莫名的磁场，更令人好奇。
她这位难搞的头牌，每天吧台前蜂拥而至形形色色的人，都没见他跟谁看对眼过，就从那天他请完假再回到德爵的时候，千寻才第一次见，肖战是第一个能让王一博单独开特例坐上这个位置的人。
男人止步于吧台前，女人随之把放在肖战身上的视线又转移到了王一博脸上，他神态自若，湖面暂时风平浪静，没有异动，女人就坐在那一旁，用第三视角看着这三个男人周旋，事不关己的态度，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白开水，耳边悄悄听着风声。
肖战没有在意那个女人，从远处走过来的路上，他只是用余光瞥见那位置上有个女人，便想起颜沢已经来了很久了，在他出发去涣衣原之前，颜沢就已经提前到了德爵。
是的，三小时之前，王一博从肖家晚宴上离开，再回到德爵见到吧台前那个清冷的女人，正是颜沢。
肖战和王一博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他并没有以一个见过好几面的熟人姿态跟王一博主动打招呼，而是故意看了季筱一眼，明示让他主动。
很快，下一秒肖战垂下眼帘，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空白处，把视线的空间留给了季筱。
但季筱眼里的王一博，没有过正眼看他的时候，而是把他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肖战身上，那眼神中含着一丝丝玩味、戏谑，不像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模样，季筱估摸着。
“真是有缘，我想过我们会江湖再见，但没想过会这么快，也没想过会是在这种地方，还是以你这样的身份。”
这一刻，肖战挑眼看向季筱，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季筱层层递进的一句句话，无非就是把重点落在了最后一个词上，用“身份”来开战是吗？比起王一博以前那个设计师的高贵身份，调酒师的身份在季筱看来，不过就是下三滥的人。
虽然季筱没有明说，可这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肖战饶有趣味地扬着笑容，拖开面前的高凳在王一博眼前坐下，又抬眼把那份趣味的眼神抛向王一博，一脸看戏的样子。
身旁的颜沢趁机在肖战落座的时候，往这边瞧了一眼，就那一眼，好像便把三个男人的不同神态和反应都印在了眼底。
如一阵清风拂过，不经意间她很快扯回视线，用手指抬杯喝了一口，继续逍遥在自己的世界里。
王一博把季筱视为空气，自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肖战，季筱那番话被王一博无视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肖战落座后，他带着明确的目标跟肖战打趣道：“哥哥这么快就想我啦？”
一旁的季筱似乎突然从王一博的话里抓到了一个信息点，转眼在肖战身旁坐下后，侧过身靠近肖战问了一句：“认识啊？”
此时的焦点就是肖战，他周围有两股充满攻击性的目光正灼着他的皮肤，他感受到了。
先抛开了王一博对他的揶揄，偏头，泰然自若地回应着季筱：“在这里应酬的时候见过。”
紧接着又转回脸，看向王一博那双充满玩味的眼眸：“今天能喝到那杯青果调制的酒吗？王头牌说的下次，应该算数吧？”话语间透着对上次那个约定的执着。
青果酒，再从肖战口中提到，颜沢有意思地挑了挑眉，抿着唇压着嘴角点了点头，而本应该重要的字眼是“下次”，这是个时间代名词，颜沢却只在意“青果酒”。
颜沢是在好奇王一博会怎么回答肖战。
以她的前车之鉴，“青果酒”对王一博来说是一个敏感词，在刚才颜沢提到的那一瞬间，颜沢察觉到的，尽管只是一个暂且的敏感词。
她继续往后听着。
“算，怎么不算？今天的你就很适合。”
一个侧转身，王一博拿起一个预调杯，加入两粒腌制过的橄榄，用捣棒反复压碎，橄榄压碎后，迅速支起吧勺，架在预调杯杯口上方，顺着吧勺背面倾入20ml的腌橄榄汁水，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飞快。
再加入几块冰块，顺次倒入15ml的干味美思和60ml的伏特加，随后用吧匙迅速搅拌至预调杯表面起霜，过滤后，倒入马提尼酒杯中，最后用黄柠檬皮挂在杯沿做装饰。
“Dirty Martini。”
酒杯推到肖战面前，王一博说着这杯酒的名字，没再过多解释。
“给我也来杯这个吧。”这是季筱的要求。
随后，肖战迫不及待地想尝尝这杯用橄榄，也就是他说的青果调制的酒，不过有了之前的恶作剧遭遇之后，他这次提防着，很小心地抿了一小口。
正好这款酒不适合一口闷，没有酒胆的人也不适宜贪杯。
马提尼的种类很多，Dirty Martini是之一，烈度高，酒味饱满，浓烈过瘾，颜色呈浑浊的腌制橄榄果肉色。
肖战尝过后，有些辣喉，他才知道这酒这么烈，鼻息间还有一丝刚刚柠檬皮靠近鼻尖残留下来的微微油香，他品着，仿佛这杯酒会渐渐吞噬自己灵魂般的猛烈。
“同样的一杯酒，我没有做给第二个人的习惯。”
王一博拒绝了季筱的要求，在肖战的印象中，能够遵从客人的需求，好像从来都不是王一博的风格，紧跟着是肖战的一声轻笑。
随后，王一博不言，拿着他那蛮有职业道德的态度，还是给季筱调了一杯特调酒，颜色如泥土的棕。
季筱品了一口，最先能直接猜出来的是那酸梅汤带来的一丝酸甜味，后品出有金巴利的苦感风味，酸梅汤与雪碧气球相互调和了苦感与酒精，口感还不错。
他好奇地问了问这杯酒的名字，王一博漫不经意地应着：“Joker。”
这名字从王一博嘴里一出，旁边的肖战微眯了一下眼睛品了品这杯酒从名字上所要表达的含义，忽然一声轻轻嘲讽的嗤笑。
之后，季筱一脸不屑地开始嘲讽道：“一双本该拿剪刀尺子摸布料的金手，如今却做了一名调酒师去调酒炫技，整天窝在这良莠不齐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猝然，王一博一愣，锋利得像把刀的眼神，偏头扔向季筱，跟季筱那放荡不羁的眼神对上了。
季筱继续轻蔑地嘲讽着：“不过Loser就是Loser，呲，要想成为老佛爷，还得有点儿真本事才行。”
那一刻，似乎身旁的肖战也有被他内涵到，抬眼带着不屑的目光看向季筱。
混过时尚界的人，有谁会不知道“老佛爷”这个代名词指的是谁？提到这个人物，连当代时尚界的翘楚也都会为之抖三抖。
“季先生的志向挺高的，倒是我这吧台位有点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季先生请吧。”王一博盯着季筱不紧不慢地说道。
跟着肖战也说道：“季总，说话前过过脑子，你这话可是会得罪不少人啊。”
“Sean，今天你帮我及时止损，这杯酒我请你了，但你也搅了我的局，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肖战觉得可笑，那杯Dirty Martini拿在手中，抬在季筱面前扬了一下：“来日方长。”
随后又抿了一口。
这时候，千寻在那边举手示意让王一博过去一下，应该是要给他介绍什么人，他抬眸看过去会意了，便从吧台里绕出来准备过去。
肖战见他要离开的意思，端着那杯酒，等着王一博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起身转向王一博那个方向，好巧不巧的是正好撞上对方，很明显，故意而为之。
手中杯，杯中酒洒在了身前，不过本该是洒向对方的，肖战却把杯口倾向于自己身前，脏了这身西装。
“带我去换件衣服。”
自泼酒水后，肖战主动要求王一博带他去换身衣服，没错，不是请求，是要求，而肖战暗示换衣服的地点，就是在顶楼套房。
看来，他心中的答案已经想好了。
不过，在他做了这个一时兴起的决定之后，此刻却感觉自己好像玩儿的有点过火了，虽然看到一旁的颜沢就想起她之前一直建议自己去试试的那些话，但是他好像确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承认自己此刻有一些后悔做出“自泼酒水”的举动，他慌了。
王……
略
肖战再次回到顶楼套房中，门关了，还是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他的脚似乎又被一根绳子给绊住了，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自己脱了吧。”
王一博背对着肖战站在客厅沙发那边，解着外面那件马甲的扣子。
肖战紧张的神情一滞，刚才原本还在楼下一身高傲嚣张的肖总，似乎瞬间没了影儿。
“什么？！”他有一点懵，但故作淡定。
王一博脱下那件马甲后，随手解开了领结，领结下那两颗领口的扣子也随之被扯开，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的皮肤，在听到肖战猝不及防的惊叹声后，他转过了头。
“不是衣服脏了吗？”王一博一本正经。
肖战：……
看肖战还站在门口，跟上次一样不敢往里走，他又开始注意这个细节了。
一脸戏谑的样子朝肖战走过去，抵在他面前看了看他身前西装上的污渍：“坏不了，脱下来洗洗就好了。”
“难不成，还真叫我给你找件衣服换啊？”他故意挑逗着肖战的性子。
“你这里面…”说着，王一博抬手过去用两根手指撩开西装外套看了看里面：“不是还有衣服吗？”他盯着肖战一脸痞笑。
肖战瞬间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王一博往前一步步逼着肖战后退，直到退到了门后狭窄的一角里，肖战后背紧贴着墙面，王一博跟他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才停下脚。
他一手从肖战耳侧经过，撑在墙面上，将肖战拦在这个角落里玩味地质问道：“不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吗？”
肖战慌乱的眼神在王一博面前到处逃窜，没一会儿，他又强壮镇定，咽了咽口水，抬眼看着王一博那双试探而戏谑十足的眼睛，说话磕磕巴巴的：“…我…那个…”
王一博忽然向前又贴近了一些肖战的脸庞，那发起的攻击动作，把肖战惊得立马活活往回收了一大口气，又咽了一口唾沫，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王一博。
他痞笑的模样没有收敛半分，反而更加放肆，带着调戏的语气说道：“哥哥，不只是让我带你换衣服这么简单吧？”
肖战：……
王一博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覆盖在肖战面前，他还是屏住呼吸保持僵硬的身子不敢动，而王一博又慢慢越靠越近。
肖战突然恐惧地闭上了眼，咬紧后槽牙绷紧着下颚线，双手在身旁两侧也早已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和墙面贴得紧紧的，他收紧腹部，被王一博压在这个角落薄得像张纸。
他快换不上气了，屏住的那口气突然一松，却又立马收敛起来故作平静，慌乱颤抖而不均匀的呼吸声开始逐渐释放，王一博的鼻尖几乎能触着肖战的耳朵，贴在他耳侧用低沉而又性感的气声挑逗道：“是不是想我了？”
此时，肖战紧张到再次咽了咽唾沫，那吞咽的声音，王一博听得好清楚。
他知道，肖战慌了。
“呼~”王一博忽然对着肖战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肖战整个身子立马随之颤栗了一下，他睁开了眼。
肖战：……
他知道自己又被王一博给调戏了。
王一博退后一两步拉开了距离，撑着墙的手也收了回去，刚刚的挑逗他很得意，他是觉得很喜欢捉弄调戏肖战后所获取的那股心头的爽感，像是吸毒会上瘾一般的疯狂，或许这就是他寻欢作乐的癖好之一吧。
“嗬~”
随后，王一博准备转身离开去抽根烟，这时肖战突然握住王一博的手腕，才鼓足勇气说出了那个请求。
是多年的折磨和颜沢对他的治疗建议在逼着他必须开口，试试，万一就治好了呢？王一博也许就是自己那稀有的治病良药。
很奇怪，肖战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跟王一博产生这样莫名可以靠近而不抵抗的磁场。
“王一博！”
王一博回头盯着被肖战拉住的手腕一脸茫然。
“…能不能再和我做一次？”
肖战明知道，王一博就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险人物，但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危险都是未知的，还有这是否会是一个无效的黑洞？他自己不试试也不知道，所以只能迈进这滩烂泥里拿自己的身体去做实验。
他站在这滩烂泥里仿佛看见了无数只手在拽他的裤脚，这烂泥犹如一片沼泽地，他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拖着陷了进去，在被烂泥完全吞噬之前，他恐慌地拼命寻找着其中那双，能够把他从那个阴影里拉出来的救命之手。
是否会是王一博？他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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