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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顺理成脏

  格比勒别墅后山上的橄榄树在三个月前就开始丰收果子了,Bernice〈柏妮丝〉管家在全权管理那片橄榄园。

  收好的橄榄果,按照肖战的意思,是拿去泡酒喝的,再拿一些去做食物,如果有多余的,就让Bernice拿去分给邻里居住的邻居。

  今年新的橄榄酒刚泡好,还没开封,肖战今晚闲来没事,就拿出来喝了点儿,浅尝了一口,今年的要比去年的更醇。

  不过就这样单喝,肖战觉得没意思,突然想到那位调酒师调酒的动作,就有了些兴趣,把家里橱窗内放的几款好酒都拿了出来,放在岛台上。

  没有专业的调酒工具,一种酒各自倒多少才合适,他只能凭直觉来计量。

  偌大的房子里,也只有二楼岛台这里有一些酒杯与酒瓶碰撞的声音,肖战觉得一个人太孤独,特别是夜的寂静,让他更是觉得无聊,又放上一些小众歌曲听了起来。

  他脑子里还依稀记得那位调酒师调酒的模样,凭借记忆中那调酒师手上的动作,去刻画着自己的动作,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不同酒瓶子上拿起又放下,随意调制着一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味道的酒。

  肖战的动作过于优雅,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品位的人,且知道,他表面看起来现在很悠闲无趣。

  母亲跟Fred去约会了,他回来解决的温饱问题,Bernice管家做的饭菜一直都很合他的胃口。

  酒刚调到一半,Bernice走了过来。

  “Signore, il Segretario Jaun e' venuto e ha detto che la stava cercando.”(先生,Jaun秘书来了,说是找您有事。)

  肖战没抬眼,一心专注着自己手上的酒,不太明显地动了动嘴皮子:“Lascialo salire.”(让他上来吧。)

  Jaun今晚过来,是临时的。

  他来到岛台前,跟肖战直奔主题,因为他知道,肖战是一个不喜欢听废话的人。

  “Sean,肖董事长说您不接电话,所以打到我这里来了,让我问问您多久回去,宴会时间是下周四。”

  肖战听到是关于那个人的事,贴在酒杯杯壁上的手指一时间顿了顿,母亲的话也还环在耳畔,很快,他又抹去心中的在意,开始装作没听见刚才Jaun说的话。

  他端起已经调好的那杯酒,举在眼前看了看,又放在桌面朝Jaun身前推了过去。

  “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再跟我分析一下,你喝出了哪些味道。”

  “啊?”

  Jaun突然被肖战的这一顿答非所问搞得有些茫然,两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肖战,脸上的表情又似笑非笑。

  “喝完告诉我。”

  “这…我一会儿还得开车…”

  杯中的酒也就一大口就能解决的量,不是很多,肖战还弄着手里的酒,等着Jaun给他的品后感受,结果一场空。

  随后他干脆不劝别人,自己尝算了。

  拿起杯子在眼前晃了晃,均匀了一下,一口干。

  柠檬汁加上青果酒,味道更鲜了,醇香味中也多了一丝清香,再加一点气泡水,咽下后,口中还会有一点酒的余香。

  “Sean…”

  品完酒的肖战在那儿还韵味着口中的酒香,不太满意地抿着唇,又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没意思,一点儿也不惊喜。”肖战抬了抬眉头。

  那是因为他自己调的酒,知道有些什么味道在里面,而种种味道加在一起,也没有碰撞出什么让他觉得很惊艳的火花,所以他觉得没意思。

  惊喜是建立在一无所知的基础上的。

  “订周四当天的机票回上都。”

  Jaun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心中本来以为会很难办的一件事终于解决了,瞬间提高了一点兴致,激动地问道:“您这次是想好了,真准备回去?我立马跟肖董事长回个话——”

  说着,Jaun就准备给肖战父亲打电话来着,结果肖战还在研究他手上的酒,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啧,我得回去跟那调酒师好好学学怎么调酒。”

  看着手里那杯喝完的酒,口中的余香还牵扯着他的思绪:“嗯,这不太好喝,味道太奇怪了。”

  Jaun:……

  “得学学。”

  肖战边自顾自地在说,边不在意Jaun的话,离开了岛台。

  “Sean,那我订机票咯?”

  肖战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没有明确回答Jaun的话,却冥冥之中也回答了,他是准备回去,或许想通了。

  “叫Bernice帮我把桌子收拾干净,清洁步骤她知道,你就别碰了,走的时候,门口消消毒。”

  ……

  那日之后,肖战周四的时候又再次飞回了上都。

  “寻姐,今天我就不来了,有点私事儿。”

  王一博从栖储95楼居住的总统套房乘电梯下来,跟会所的老板千寻打了声招呼请了假,就离开了栖储。

  去哪儿?不知道,只是见他今天穿的一身很正式,一看就是一位阔少爷,精致昂贵的布料,小王子风格的穿搭,衬着他那黄金比例的身材,大长腿踩着黝黑发亮的皮鞋,走起路来带风。

  一手戴上一块白金款的劳力士118239,整理着袖口,一双干净纤细且关节有棱有角的手在袖口反复摩擦折叠,动作利落干脆,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禁欲系的性感。

  双唇紧闭,一脸淡然冷漠,踏着大步出了栖储大门,接着有人专门把他刚保养过的车开了过来,跟代理司机交接了车,谈论了一下业务服务后续问题之后,他拿回自己的车钥匙才上车,随后在栖储大楼门口调转车头,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那天,肖家别墅高朋满座,肖战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了,就伴随在他父亲肖安仁的身旁,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看她肚子,还没多显怀。

  他黑着脸走了进去,第一个上来迎接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狗。

  一只成年的拉布拉多从里屋跑了出来,直奔肖战这里,好似提前预知了他要回来。

  肖战蹲下身把狗狗拥入怀里,极其想念地抱紧它,用手抚摸着它的背、它的头。

  用耳朵贴在它的耳边,瞬间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哈利,有没有想我?”

  随后,狗狗用鼻子哼唧了几声,回应着肖战,好像是在说“想了”。

  “我很抱歉,这么久没有回来看你。”

  哈利:“哼哼…”

  肖战宠溺地捧着哈利的脸看了看:“你长大了,也胖了不少。”

  说着说着就抬起了嘴角,但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泛着一层浅浅的泪光。

  在这个地方,或许也只有这只狗狗才会把肖战当家人了吧。

  这时候,从里屋跑出来一位家里的女佣,来了前院一瞧才知道,是肖战回来了。

  “肖少爷,您回来了。”

  女佣恭恭敬敬地跑到肖战面前站着,顿时,肖战以肖家正室长子的身份,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没看女佣一眼,而是垂眼还看着身旁的哈利,用手抚摸着哈利的头。

  “董事长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大家都在等您,请进去吧。”

  女佣说完,肖战还是没给眼神,倒不是讨厌这女佣,而是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想理,家里很多佣人都是新换的,他没啥感情,也不熟悉。

  抬脚,高抬着下巴,面目冰冷,带着哈利从女佣身旁冷漠地擦身而过,穿过前院,上了大门前的台阶,推门而入。

  抬脚踏进肖家别墅里屋,又径直朝后院走去,宴会就在那后面。

  哈利跟在他脚边,他此时的姿态就像是一个将领,而哈利也为他这次回到这个家,增添了很多气势,证明着他才是这里唯一的小主人。

  他出现在后院时,在场很多他的长辈以及肖安仁的朋友都看见了,目光一瞬间就集聚在了肖战身上。

  他定住脚步站在后院门口,肖安仁太沉浸在今天的喜悦中,突然从大家口中小声议论之下,转眼看过去,才发现肖战回来了。

  肖安仁带着身边的新夫人楚然,直面朝他走了过去,站在肖战面前板着一张脸。

  他们父子之间,双方这次见面的情绪都很隐忍,肖安仁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把肖战叫回来,而肖战也是做好了准备,为了给他一个面子所以才回来的。

  “怎么不接电话?”肖安仁一来就质问道,或许是没什么话题,所以才没话找话吧。

  肖战抬眼,冷漠厌恶的眼神像似一把锋利的刀,直面朝肖安仁扔过去,不给予理会。

  如果不是母亲的再三劝导,他是不会再回到这里的。

  这个令他厌恶、恶心的地方。

  肖安仁开口那强硬质问的语气,肖战早已经习惯了,在他这儿,肖战感受不到一点温柔的父爱。

  旁边的楚然看形势有些不对,两人一碰面就莫名其妙产生了一团火焰,她就顺道当了那个灭火的好人,说道:“安仁,孩子刚回来,让他先入座吧,别的事之后再说,昂?”

  顿时,听完那女人说的话之后,肖战移开视线,傲睨自若地吭声冷笑了一声。

  楚然一点儿也不脸红,倒觉得自己是这里的正室女主人,就只把肖战当做客人,假惺惺地护着肖战。

  “你就是肖战吧,我听安仁提起过你。”楚然转眼虚情假意地跟肖战套着近乎。

  “这是你楚阿姨,以后得叫——”

  “我有母亲!”肖战一时有些激动、气愤,他知道肖安仁要安排他干嘛。

  他烦透了肖安仁对他那一切所谓的安排,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

  ……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边。

  说着,楚然就想上前离肖战近一点,拉拢一下表面关系。

  “小战…”

  可她刚上前靠近肖战一步,肖战身边的哈利就向前扑着狂叫起来,扑上去用前脚推了一下楚然,但还好,没有撞到她的肚子。

  小家伙是在维护肖战,吓了楚然一跳,女人又退了回去,肖安仁一把护住楚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楚然委屈地摇了摇头:“没事。”

  肖战立马接收到哈利的关心和保护欲,心里难受地蹲下身去抱住它,安抚着它的情绪:“哈利,哈利!没事,我没事,乖,嘘,安静。”

  只见哈利还一眼瞪着那女人张嘴狂叫着,肖战的安抚见效太慢,或许也是因为哈利护主心切,太过于激动了吧。

  “狗东西,滚开!”

  肖安仁看它还没停下吼叫,便上前使劲儿踹了一脚哈利,哈利才缩回肖战怀里躲着,渐渐止住了叫声。

  肖战这才发了火,转脸朝肖安仁吼道:“你干什么!”

  哈利在肖战怀里委屈地哼唧着,肖战又赶忙安抚着它的情绪:“哈利,没事别害怕,我在。”

  肖安仁发现那么多人都看着,明明今天是家有喜事,也就不想再闹了,扶着楚然往那边走:“去那边坐着休息会儿,别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离开前又小声警告了一次肖战:“臭小子,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收起你那张臭脸,过去跟各位长辈打声招呼,别让人家看笑话。”

  呲,所谓笑话,不应该是您吗?肖战心底自嘲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肖安仁会这么地理直气壮,这是有了小三,还觉得自己很伟大?他很不理解。

  肖安仁不嫌丢人,肖战倒是快替他无地自容了。

  肖安仁带着楚然到那边坐下后,肖战蹲在这儿安抚了哈利片刻,他刚起身往后顿了一步站稳脚跟,身后就靠到了一个人。

  他骤然回头一看,本想要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之后,跟被撞到的人道歉来着,一字还未吐出,就被扼在了喉咙。

  肖战:……

  身后那男人一脸清冷,双眉眼吐露着冷漠,从脸上丝毫看不出来他一点儿情绪,是喜?是怒?是哀?是乐?瞧不出来。

  日光打在男人脸上,肖战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眉头一皱,这人他见过。

  他刚要开口质疑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另一边,楚然就朝这边招了招手,叫了声:“一博!这儿。”

  肖战:……

  这人叫王一博,那天在酒吧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后来他才明白,这人,竟然是楚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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