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的怒气,她假笑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来一出惩恶扬善的戏码吧?”
谢今安惊讶道:“原来你知道自己代表恶啊?”
再看向李莎拉,“上帝也指引你为恶吗?”
信奉上帝的圣翰教会会长的女儿,是上帝在引领你为恶吗?
李莎拉仰头叹气,“干嘛要带个扫兴的家伙来这里?”
她站起身走到谢今安面前,“喂,你不想在圣翰高中混了吗?”
全在俊为防止谢今安不管不顾真和李莎拉作对,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安可是模范生,肯定不习惯这样的玩儿法。”
李莎拉:“不习惯是吗?你去甩尹素熙一巴掌就习惯了。”
只要谢今安开了这个头,就别想回头了。
一开始崔惠延也下不了手,后来不是玩儿得挺开心的嘛!
谢今安,也不会例外。
谢今安:“我拒绝。”
李莎拉:“你说什么?”
谢今安:“我说,我拒绝!”
说完这话,谢今安甩开全在俊的手,离开体育馆。
她走后,李莎拉并没有暴怒,反而看着全在俊笑得开怀。
李莎拉:“看吧看吧,在俊根本管不住谢今安的。”
朴妍珍:“你这个男朋友还不如个摆设。”
全在俊和谢今安确定交往两个星期了,但两人连手都没牵过,谢今安顶多允许全在俊把手搭她肩膀上,不开心了也一样走开,根本不惯着。
这些都让全在俊不禁产生怀疑,当初被威胁、受制于人的究竟是谁?
谢今安不在乎身世曝光吗?
从她当时明明不喜却依旧应答看来,她是在乎的,之后她态度的转变应该是因为在乎的程度有限。
全在俊觉得是她不清楚身世曝光的真正后果,绝不只是流言蜚语而已,正好有尹素熙这个例子可以给她警告。
目前的情况就是,谢今安不接受警告。
留在这里也是听些挖苦,还不如去找谢今安说说话,就算是吵架也比无视好。
全在俊不与他们理论,出去追谢今安了。
李莎拉回到位置上坐下,调侃道:“原来在俊喜欢这样清高的女生,妍珍你一开始的定位就错了。”
朴妍珍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真喜欢全在俊,不过是听妈妈的话,跟全在俊和李莎拉打好关系而已。
全在俊是预想的金龟婿,李莎拉是优越的人脉,至于另外两个,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要不是崔惠延那个家伙跪得快,否则也得跟尹素熙一样。
朴妍珍:“不过说真的,谢今安明明不喜欢在俊,为什么要跟他交往?要说是为了钱,但在俊送她的东西,除了吉他以外一样也没见她用过,平时态度也是冷冷的,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厌烦眼神……”
李莎拉:“被在俊抓到把柄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笑容来。似乎,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全在俊追上谢今安,丝毫没有提刚刚体育馆的事情,而是提起,“这周末出去玩儿怎么样?”
谢今安:“没空,上补习班。”
看着谢今安冷淡的样子,全在俊的心里建设顷刻间土崩瓦解,他上前几步拦住对方。
全在俊:“你非要这样吗?我除了一开始说那些话以外,哪里对不起你了?”
谢今安:“你没听过一步错,步步错这句话吗?”
全在俊深呼吸一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回到以前那样。”
回到以前那样?
不可能了在俊。
覆水难收不只是一句话,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但既然对方开口了,谢今安也顺势提出意见,表明看法。
谢今安:“我不喜欢恃强凌弱的行为,非常幼稚可笑。”
全在俊:“你初中不也经常打架嘛。”
谢今安:“你也说了那是有来有回的打架,而不是像刚刚体育馆那样,你们五个人欺负尹素熙一个,以羞辱践踏他人的自尊为乐趣。”
全在俊:“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
谢今安:“这不是正义感,是原则底线。”
正义感是作为人的一种高级道德情感,指追求正义、伸张正义的道德意识和行为。
而原则与底线则更多针对行为,原则用来规范自己,底线用来限制别人,也是自己能接受的最低标准。
简单来说,谢今安拒绝同流合污的原因不在于她的道德如何,而在于理智认定这是种低级行为,不屑一顾。
说来荒谬,全在俊自认为自己才是上位者,可却在此时此刻感受到谢今安身上那股浓郁的、居高临下的蔑视。
这种感觉他在那个人身上感受过,令他厌烦、憎恨,且无力。
但是谢今安只不过是个孤女,被养父母抛弃的孤女,一无所有的她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就凭她的好样貌?好成绩?还是,凭他的喜欢?
全在俊压着火,“你究竟凭什么有恃无恐?”
谢今安冷漠回应,“在俊,就在刚刚,你丢掉了我最后给你的机会。你可以调查我,以我的弱项做威胁筹码,难道我就不会吗?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将你了解透彻了。”
她勾了勾唇,“或许李莎拉他们都不知道,你竟然和大家如此的不一样,无论是身体还是身份。”
“你!”全在俊目眦欲裂,眼中尽是震惊与愤怒,指着谢今安的手都微微颤抖。
谢今安抬手缓缓将对方的手指按下,笑容褪去,眼尾眉梢只余凌厉。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讨厌被人指着,也讨厌被威胁,但凡威胁我的人都会遭受疯狂报复。你该庆幸的,在俊,要不是你这张脸让我产生了一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我不会忍你半个月,你的事情早传遍学校,甚至你不可招惹的那边。”
全在俊捏着拳头,关节用力到发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今安:“非要我明说吗?红绿色盲的非婚生子。”
私生子,总是见不得光的,被原配憎恨的,欲除之而后快的。
全在俊的梦想只是继承一家高尔夫球场而已,那家边角料般的产业,如此卑微,毫无地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