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男孩子做游戏时胜负欲爆棚,必会全力以赴。何况宫远徵最擅长的就是毒药和暗器,对他来说扔雪球和扔暗器只有大小和伤害值的区别,所以,他一扔一个准儿,这场对战他赢麻了。
“宫远徵,你太过分了,哪有你这样回回照着人脑袋砸的。你还用那么大力气,是欺负我不会武功吗?”辛夷捂着被砸痛的脑门儿跺脚控诉。
“我没有,我已经收着力了,是你,是你非要拿脑袋往我球上撞。”宫远徵冤枉啊!他根本没有做意瞄她脑袋,也没有回回都砸到她脑袋,才两次,一次是她突然蹲下身,被雪球给砸中了,一次是她不小心滑了一下,雪球刚巧落她脑门上了。
“哼!”失策了,这小孩不仅有功夫底子在,搓的雪球还又大又硬,砸的她头晕眼花。
“你看我身上,也满是你扔的雪啊!”辛夷的雪球搓的松散,宫远徵这会儿像是刚从雪地址滚过来的。
辛夷愤愤地跺跺脚:“不玩了,休战。”
宫远徵掂掂手里未扔出去的雪球:“怎么?玩不起了。”
辛夷没有理她,随便整理了一下衣裙后就往外面走,走到大门口了又回头:“不是还要去角宫吗?还不走?”
宫远徵手一摊:“哥哥等着见的人是你,不是我。”
辛夷咬牙切齿:“我哪儿知道角宫的路怎么走。”而且外面那么黑,她手上连个灯笼也没有。
宫远徵一脸的恶趣味:“你求我啊!求我带你去。”
“幼稚。”辛夷不想陪小孩玩了,扭头就往外走。她知道医馆外面有侍卫把守,她不会出去找个他们帮忙带个路的吗?
这一点倒是辛夷想岔了,人家是医馆的侍卫,职责所在,不可擅离职守呢?何况还有个宫远徵在那边眼神警告。
辛夷也不好意思为难人家,便挑了一条与来时相反的路走,医馆南边儿是徵宫,北边儿是角宫,她朝这边走,大致是不会错的。
走了没多远,宫远徵就提着灯笼举着伞追了上来了。
辛夷这会儿还不太想和他说话,他有伞有灯笼也没用。
宫远徵暂时是还没找到打破僵局的契机。
从栈桥下来,有三个路口,三个路口三条路,各自通往不同的方向。
辛夷苦恼了:哪条才是通往角宫的?
她站在路口前,举棋难定,还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人:没良心的,竟一点儿提示也不给。
最后,辛夷决定挑兵点将,点到哪条不走哪条。
“那是去往执刃殿的路。”宫远徵看她往中间那条路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辛夷折回去,重新选了左手边的那条路。
宫远徵又喊:“那是往侍卫营去的。”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辛夷默默的走到宫远徵身旁,油伞立刻向她这边倾斜了过来。
嘿嘿!果然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孩。
下雪后的青石板路很滑,辛夷好几次都险些滑倒,她每次脚下一滑时,就去攀扶宫远徵的胳膊,几次三番的,她就干脆抱着人家不放手了。
宫远徵是习武之人,即便他左手灯笼右手伞,还拖着个人形挂件,也依然步伐稳健。
不过,他的心却有些乱了。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使他身体僵硬,心神不稳。
他从未与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与辛夷的几次接触也都是情急之下,他当时除了做事救人根本顾不上旁的,而现在……
少年心猿意马,但仍努力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也亏的夜色昏暗,没人能看到他面上的绯红。
2、
“远徵少爷。”角宫主殿的廊下,角宫的侍女上前来接走了宫远徵手里的伞和灯笼。
辛夷搓搓手,哈哈手,准备将自己斗篷解下来交给她们,以免把这一身的冰雪给带到屋里去。
宫远徵却抬手按住她:“外面寒气重,进去再脱。”说完,他拍掉自己身上的雪,推开了门。
“哥。”宫远徵绕过那方墨池在他的老位置坐下。
辛夷可不敢这么随便,她立在原地,怯怯地叫了一声“尚角哥哥。”先套个近乎才好讲情。
宫尚角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应声。
“哥……”宫远徵欲言又止。
宫尚角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坐下说吧!”
辛夷眸子一亮:这是翻篇儿了?
不管了,先坐下暖和暖和再说,这一路走来又累又冷又饿的。
辛夷脱了斗篷在一旁坐下,刚要哈手,宫远徵就递过来一杯热茶。她甜甜一笑:“谢谢远徵哥哥。”这个时候嘴甜点儿没准能拉拢个帮腔的,而宫远徵很受用。
宫尚角意味深长的问她:“你不是说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吗?”
辛夷的笑容僵住了:“是……是啊!”
宫尚角嘴角含笑眼神冷厉看过来:“辛夷妹妹,详细的与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辛夷缓缓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不知尚角哥哥让我从何处说起呢?”
宫尚角:“那就从你二十四岁英年早逝开始吧!”
辛夷坦荡自若地应道:“好啊!”她的身世背景以及能力,宫远徵肯定已经向他汇报过了,所以他现在要听的、要看的是她的真心和真诚。
“我死的时候确实是二十四岁……”辛夷又将她与宫远徵说过的话,在这儿与宫尚角又说了一遍,从她的死因死状讲到了在林家的遭遇,并感谢宫尚角救她出虎口,还给了她这么一个栖身之地。
她没有指天发誓以表忠心,因为她觉得真心和真诚都不是发誓能证明的了的,日久见人心。
她说她现在能种出出云重莲,以后也可以种出其他的、稀有的、更多的毒草药草,这样不仅能有助于宫远徵乃至整个徵宫制毒制药,还可以为宫门增加创收。
她的畅想打动了宫远徵,但宫尚角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若你问他相信辛夷吗?他信,但不会毫不保留的相信,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谨慎小心且多疑,对谁都这样,除了弟弟。
宫尚角扫了一眼眼眶红红的自家弟弟,这个小刺猬,竟没有把人给刺伤,反而处处护着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