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啊？”暮窈潋滟妩媚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愣了，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又很生气，自己作为大妖的权威被冒犯了，“你小心我真的吃了你！”

宫远徵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整张脸上的五官都弯弯的，“暮窈，你真的好可爱！”

暮窈坐了回去，用手托腮，抿着嘴看宫远徵还在看着她笑，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吓到宫远徵不说还把人给逗笑了，很是挫败，心想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可惜她灵力尽失，不能一展自己大妖的威风。

“或许平常人都会怕的吧，”宫远徵笑够了，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柔柔望着暮窈，像是陷在了遥远的回忆里，“我自小喜欢和虫子呆在一起，不喜欢人，宫门的人都怕我，偷偷叫我叫我小怪物。暮窈姑娘即使是妖，即使真的化作原型，我也不会怕你。”

“真是讨厌，”暮窈直言不讳的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为什么喜欢和虫子呆在一起就是怪物？蛇虫鼠蚁，飞鸟走兽又有什么不一样？人族总是觉得自己是天地的主宰，看不起其他的一切生灵，喜欢规定什么是美丽什么是丑陋，好生狭隘无趣。反倒是远徵公子你，与众不同，匠心独具，人族喜欢将其他动物踩在脚下践踏，你却能把虫子当成伙伴，不管你在外面如何表现自己，我都能看出你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人。”宫远徵低着头笑，温柔的像午后的柔光照在湖面上，脸上一贯的阴郁仿佛是久远的错觉，“暮窈，你真好。”他试探的抬眼看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自然。”看到他这样的笑，暮窈的心好像被羽毛掠了一下，很轻的触感，真实又虚幻，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有些困惑，只能先放在一边不想。

角宫，宫尚角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他的好弟弟，直到徵宫的侍卫前来传话，宫尚角直接黑着一张脸冲向了徵宫。荒唐！简直荒唐至极！远徵弟弟才与这女子相处了一夜，竟然已经可以忽略自己这个哥哥，陪她留在徵宫用膳了么。宫尚角不愿意深想，他如此冲动行事，到底是关心弟弟。还是为了别的，想见的人又到底是谁，好像一旦试图窥探真实的欲望，就要不受控制的陷入万丈深渊。

宫尚角行至徵宫，还未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暮窈与宫远徵对坐方桌两端，相视而笑的画面，温情的氛围让所有人都显得多余，和谐，般配的让他觉得刺眼，“远徵，”他叫了一声，顿了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你是否介意多添一副碗筷？”

“哥哥来了，”看到宫尚角来找自己，宫远徵很是高兴，站起来迎接，又吩咐四下行动起来，挪动桌椅，添置饭菜。

暮窈虽然不喜欢他，依然遵守这里的礼节，跟着宫远徵站起来，微微点头，已经是她面对宫尚角能做到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