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暮窈双臂被密密麻麻的铁链缠在刑架上，人昏迷着往前倾倒，却又被铁链束缚着倒不下去，唯一的受力点硬生生拽着她，让她的双臂以扭曲的形态弯着。

“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许对她用刑吗！耳朵都聋了吗！是谁动的手！要我请他吗！滚出来！”

暮窈昏昏沉沉间听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对话，真正将她“唤醒”的还是这一声爆裂的怒斥，伴随着铁链相碰发出的沉重声响，暮窈只觉得全身骤然被卸了力，恍惚之中努力抬眼看去，侍女的身形在眼前影影绰绰，身上冰冷潮湿又黏腻的触感慢慢消失了……

“回徵公子，除了少主刚来提审了那刺客和姑娘外，属下们谨遵吩咐，不敢对姑娘不敬。”有侍卫低着头惶恐回话，见宫远徵脸色愈发阴沉，声量也越来越低，“这女子实在是有几分诡异，少主用刑，却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后来用毒，各式毒药在她身上都无用，唯有一味清风散，她被灌了一盏就开始发热，直接昏了过去，少主用水泼也泼不醒，见问不出什么，就提着那刺客离开了。”

“远徵弟弟，”地牢阴暗的过道中走出一人，随着他逐步走近，冰冷的眼神越过众人，像两道利箭一样穿透过暮窈，看到她因垂着头只能看到的极潋滟的半幅面孔，又因落难平添几分楚楚可怜，又看到她像是被换了干净的新衣，仅仅被绑在椅子上，在整个地牢的待遇堪称的上是舒适，心中的警惕提到最高，“不知是何方神圣，值得你如此以礼相待。”

“哥，”宫远徵语塞，“她…只不过是一个对我的毒药没有反应的新娘，少主便将她关到了地牢。”

“只怕是没那么简单，”宫尚角嘴角勾出一个极淡的冷笑，“姚家派人传消息到了宫门前哨的据点，家中的大小姐与心上人私奔，早已被抓回了姚府，对方生怕宫门怪罪，诚惶诚恐的将人连夜送了过来，眼下已被安排进女客院落了。那眼前的这位姚姑娘，不知又是哪一位？除了无锋的刺客，我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谁如此处心积虑的混入宫门，且一身奇诡。”

事涉无锋，宫远徵嘴唇嗫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哥…哪有无锋的刺客如此愚蠢，连掩饰都不知道……”

“远徵弟弟，你失态了，”听到一向最听自己话的乖巧弟弟居然还试图为那身份不明的女子辩驳，宫尚角冷冷的打断他，“那主动跳出来的郑家大小姐，难道就很聪明吗？”他从角落的矮桌上拿过一盏颜色幽幽暗暗的不明液体，踱步至暮窈身前，手指挑开她的一点衣领，杯盏将倾未倾，似是在思考最佳的倾倒位置，只有宫尚角知道，当他走近暮窈时闻到的那一股似有非有，时隐时现，形容不出的冷香，挑开她衣领时视线顺着脖颈莹白的肌肤向下注意到那隐隐蜿蜒的起伏时，不受控制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