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这真是一种过分沉重的信任。
二人对视了一眼，太宰对她说：“那就给我吧。”
他将女孩手中的玩偶接过。
就在触碰的瞬间，指尖白光闪过，玩偶突然四散开来，表面的布料如同燃烧般冒出浓密的黑烟来，模糊的鬼影爆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却被死死钉在原地。不过几秒，就和玩偶一起消散在空中。
——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
众人都一愣。
女孩的手还伸在空中，她看着四散的烟尘，又抬头看了看少年平静的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刚才才憋回来的眼泪更加汹涌。
“呜啊——”她抹了下眼泪，就又出来一点，最后把手臂挡在眼前。
郑毅掏出了纸巾，上前递给小女孩。
莉莉丝接过，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还是说，“没、没事，就是、就是觉得——”
“你们要是来得再早一点、更早一点，会不会、会不会——”
她突然停止了颤抖，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鹅绒制成的地毯上，晕染了边线。
“会不会、啊。”
所有人都懂她的未尽之言。
[“可能会吧，但是向来没有如果。”]
时意愣了下，
他刚才说话了吗？
【主线任务“庄园探秘”已完成】
【支线任务“清除恶灵”已完成】
【副本探索度：100%】
【滴——发生未知错误，无法重置。】
【修复——滴——无法修复】
【抹杀——滴——无法定位】
郑毅和张迁眼前突然蹦出一道光屏。
【恭喜玩家完美通关副本，奖励已发放，倒计时结束后即可传送至大厅。倒计时：一分钟】
“……”郑毅沉默了一下，这个恭喜就像嘲讽一样摆放在现在，让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张迁看气氛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了，崔小姐和小幺还没来吧？她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那个不用担心，”少年转头，朝他们笑了下，指了指二人衣服某处，郑毅下意识往肩膀上抓了一下，抓到了一个很眼熟的黑色装置，很像女佣身上的那个。
一瞬间想通了什么，他额头拉下三道黑线。‘所以也根本不用我去二楼吧？’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我把定位器和窃听器给她们了，相信你们出门就能遇上。”
这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让郑毅眼皮一跳，他也顾不得什么窃听装置了，有些急忙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你怎么没有游戏屏幕？”他瞪大眼，几乎有些破音。
问得好，时意也想知道。但他更知道拖时间自己解决，所以只是微笑，没说话。
几乎就在郑毅“等一下！能不能延迟啊？！”的大喊的同时，匆忙赶来的崔媛带着小幺推开了门，张迁拦了郑毅一下，倒计时归于零。
金光闪过，房间归于平静。只剩下两个人默不作声的默契。
太宰朝莉莉丝笑了笑，倒是没再发表什么想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只是手指微动了动。
话说，自从决定用叛逃宰的人设后，他就能很快笑出来了。
女孩警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挪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莉莉丝：“我去和爱丽丝告别了。”她顿了顿“不论如何，真的、非常感谢。”说完她就溜出去了。
等着对方解释的时意：“……”等等你不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没走吗？明明是一副不意外自己留下来的样子——
伸出尔康手.jpg
[意识空间内，时意已经呆滞了。
“怎么回事？”他有些抓狂，“虽然我知道我的游戏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那个系统没来捞我？”
“明明约好了我通关就来找我的！QAQ”
黑时宰被他吵的有些头疼，睨了他一眼，很难说明表情是什么样的，“你能自己思考一下吗？”
“这是思考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话虽如此。
时意停下抓狂，摸了摸下巴，看向空间中唯二的人，不知思考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
太宰任他打量，然后气定神闲地从腰间掏出手枪，朝他友好地挥了挥手。
“我以为，”时意顿了顿，想把目光从上面移开，“您是我想象出来的？”
毕竟这个空间名字就叫“意识空间”啊！虽然他不了解这个地方，但是既然是意识了肯定不是真的——所以，这人怎么拿出来枪的啊？救命！
黑时宰倒是没发表想法，他在虚空中点了点手指，不知是怎样操作的。下一秒，时意眼前就出现个光屏——
【扮演度百分百】
“……？”
‘百分百？怎么可能？’
时意愣了下，刹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他在意识空间里的扮演度是百分百，所以思考问题时下意识就按照对方的思维，行为方式都和那人一样，就连技能都——
——这怎么可能啊？
如果说是刚开始在那个房间里所感受到的情绪，那让人无处遁形阴冷又强烈自毁的欲望，时意还能勉强说服自己那时候的扮演度很高很高，也可能是一百。但这些天他都没有这种感受，心情也一直很平和，怎么可能是百分百？
时意张了张口，“百分百……代表什么？”
太宰说：“不能代表什么，你还是你。”
他笑了笑，将准星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就以一个绷紧的状态放在扳机上，只要稍微向下一压，随时可能失去生命。明明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他却云淡风轻地抬起脸，
“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没能出去。”
这个举动的目的显而易见：只要他“消失”就好，一切因为异能力所带来的差异都会复原。
时意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
“万一有别的原因呢？”
“或许吧，”黑发的少年说，态度自然地摆了摆手，就像是与相识多年的朋友告别，“不过我没理由待在这里了。”
“再会，……”
他扣下了扳机。]
——
头顶是清浅的阳光，脚下是如血般干涸的地板。阳光照亮一小片地面，而更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欢迎回来。】这是一句程序自发形成的话，那个带他来的系统还没出现。
上一秒的记忆还是枪响的一瞬，漆黑的空间中骤然产生无数细密的裂缝，渗透出刺眼的白光。下一秒便仰躺在地，出现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
倒是不用担心对方会死亡——意识的世界可以死亡千千万万次。
时意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维的图面，他的右眼还被绷带遮住。脑海里循环着最后的画面，对方的口型是——一个名字吗？还是一句忠告？
完全不给反应的时间啊。
但是换句话说，时间也不等人。。
【扮演度百分之零】
无论怎么刷新，旁边的界面都还是这个数。
——“不能代表什么，你还是你。”
时意蹲着看了好久，突然福至心灵，点了一下那个“零”，跳出一个“请输入数字”的提示。
“一？”
【扮演度百分之一】
“七十？”
【扮演度百分之七十】
“一百？”
【扮演度百分之一百】
真的没什么意义啊……
所以那个扮演度都是黑时宰趁他不注意输入的？全凭心情呢太宰先生，害他白担心一场。
时意面无表情关掉了显示屏，又躺在地上。
【您是第一位扮演度达到一百的任务者，恭喜完成考核。】系统出现了。
系统是游戏的对立面吗？
它可以干涉游戏、也可以干涉现实，它的来历成谜，形态自如，它的行为是筛选，它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维度。
时意抬起眼，【那么、我该如何回到现实呢？】
系统的回答简单很多：【扮演、通关“游戏”，我会尽我所能解答您的疑问。】这话约等于放屁。
时意笑了笑。
【那让我进到游戏里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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