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正挨打

“小言，我回来了。”

“师父？”程言听到声音，飞似的冲了出去，一头埋进归终怀里，半大少年已经能把自家师父的身体全部挡住。

“师父，如果弟子犯了错，师父随意处罚我都受着，求师父不要赶弟子走。”

程言胳膊有些用力，箍着归终的手发凉，迫切想从自己师父口中听到承诺的话。

归终没有推开程言，反而摸摸他的头，“说什么傻话，师父永远都是你师父，怎么会赶你走，对了，师父给你介绍一位贵客，来，小言，跟这位摩拉克斯打个招呼。”

程言不稳的心定下来一些，便听到归终随后的话，松开了抱着师父的手，僵硬着身体，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归终身后的人，“摩，摩拉克斯，初次见面，请请，多多关照。”

一句话说得磕绊无比，程言心虚得要哭了。

归终已经率先走进院里，“小言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摩拉克斯你也一起尝尝，我徒弟的手艺特别好。”

眼见师父离开，程言立刻诚恳面向这位自己撩拨不成反得罪的人，双手合十抵在额头。

“对不起冒犯了你！我向你赔礼道歉，求你不要告诉我师父！”

摩拉克斯没有说话，越过程言走进院中，余光瞥了一眼他微红的眼尾，“倒是挺在意尘神这个师父……也罢。”

被冒犯的气消散，摩拉克斯在桌边落座。

归终已经无意强调了好几次自己徒弟的厨艺，摩拉克斯听着，却并未放进心里。

他曾尝过世间罕见的山珍，也曾品过不可多得的奇味，食物于他而言，繁忙时只需果腹，悠闲时如何挑剔都不为过，不过他已经许久没有空闲去精心选择食材只为美食入口的那一瞬了。

菜早已上齐，程言最后端上煨了许久的汤，“师父，弟子见后山的笋极好，所以摘了些给您尝尝。”

“嗯，小言有心，摩拉克斯，味道怎么样？”归终眼里带着期待。

“……极好。”笋的鲜味完全浸入汤中，美妙的感觉在味蕾上跳动，摩拉克斯知道自己对食物有多挑剔，而这少年……倒的确有些低估他了。

【滴——目标摩拉克斯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0】

程言喝汤的手一抖，果然，立正挨打，犯错道歉这一套永远是有用的，还好他道歉了，不然这变成负数的好感度，实在是不好办啊，虽然0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用饭完毕，归终与摩拉克斯在商讨事情，程言回了房，摊在床上用胳膊挡住眼睛。

“程言啊程言，动动你的脑子，有的男人，可以强上，有的男人，强上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摩拉克斯这个类型，明显就是吃软不吃硬啊。”

程言在脑袋里总结经验，思考着该如何提高摩拉克斯对自己的好感度，打直球行不通，那便委婉一些。

【宿主不如尝试多给目标做一些美食，越珍奇越罕见越好】

“嗯？他居然好这个？也是，看起来就很富贵的样子，美食……这个我擅长啊，记下来记下来。”

“对了系统，好感度这个是怎么算的，多少好感度算高？”

程言觉得可以依靠好感度的高低来改变攻略目标的策略。

没错，他已经决定要拿下这个叫摩拉克斯的男人了，虽然目前进度为0，但那张脸，那身材，样样长在程言心上，而且还是目标人物，有积分拿的。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彼此间的好感度一般在10以下，10到40之间算是有印象，40到60便是有好感了，60到80关系比较亲近，80以上便是爱了，不局限于单纯的爱情，亲情、友情都包括在内】

“那我师父现在对我的好感度？”程言竖起耳朵等待系统的答案，他很在意。

【目标归终当前好感度90】

“嘿嘿，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程言开始傻笑。

不谈其他，不谈系统，与师父的相遇是他两辈子最幸运的事，第一次被人关心，第一次体会到有家的感觉，有时程言会想，哪怕完不成任务，就在这里跟他师父过一辈子也不错。

【宿主不可懈怠，不可故意不获取积分】似是听到了程言心声，系统立刻提醒。

“谁跟你说我懈怠了，我正热情似火呢，攻略男人嘛，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啊。”

上辈子身边就全是漂亮男孩，身段样貌个个顶级，靠皮相讨生活的人最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程言自己倒是没亲自出马过……不对，他有过一次。

当时他和程真刚到唐总手下，人生地不熟，为了有个稳定靠山，他脑袋一热，就把自己扒光躺在了唐总床上，算是臣服，也算讨好。

可结果……姓唐的把他从床上薅下来，让他穿衣服！奇耻大辱！献身没成功，程言做了唐总的小弟，帮他管理酒吧，应付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

这么一想，程言刚提起的自信顿时熄了一半。

“系统，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天赋，。”

【宿主，当初你知道目标有男性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唉，我知道，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虽然见过许多，可我自己还没真刀真枪地干过，他长得很好看，而且很强……”

程言是个颜控，而且只喜欢身材好的人。

而这个叫摩拉克斯的目标就哪哪都长成了程言最拒绝不了的模样。

程言一闭眼只觉那双金珀似的眸中在自己脑袋里晃，就连动手打自己时的动作都那么的有力道，那在床上肯定也……

一点荤没开过的程言兀自红了脸。

“系统，你说如果我攒够复活甲的积分，能去偷亲他一下吗，他会不会打死我？”

【……】

“不对，我都要直接用复活甲了，只亲一下也太亏，得多占点便宜才行。”

【建议宿主还是小心一些，不要急功近利，当前目标好感度低于60，宿主只要与他有身体接触，便能获取积分，而且没有上限，宿主不要因小失大，好感度提升后，这些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系统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程言，连忙开劝，他可不想自己手下出现第一个被目标打死的宿主。

归终与摩拉克斯商议着重新制定一份契约。

契约的制定容易，她也有自信制定出一份远比现今合理的契约，但正如面前人所说，契约的制定从来不是问题，难得是如何施行。

魔神们个个性格迥异，有的性格急躁暴虐，有的温吞惫懒。

拥有特殊权能的魔神面上一派和平，心底是谁都不服谁，更别提有的魔神偶尔还会大打出手，他们自己发泄过，苦得却是下面的百姓。

不过也正是这份互相不服气，魔神们每年一次约定的会面从来没有人缺席，各魔神都不想错过收集其他人的信息，不管是敌是友。

“天衡？怪不得没见过你，那片地域群峰林立，尽是悬崖峭壁，我还以为会少有人烟呢。”归终听摩拉克斯说自己的来历。

“正是因天衡地势高险，易守难攻，才没有其他势力敢伸手进来。”虽然他也并不害怕有敌来犯罢了。

“哎，幸好你先来找了我，魔神们性格难以调和，喜恶更是繁多，每年一次的会面地点当时吵了数日才定下，有的不喜阴暗，有的不喜光，有的想在水里，有的坚决不肯碰一下水，你说这种古怪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

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说到一起的朋友，归终一时大吐苦水。她跟许多魔神是真的相处不来，若不是共同生活在一片地域，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更是担心牵连到普通人，谁会年年跟他们碰面一次折磨自己。

摩拉克斯静静听着归终说。

“那最后选出的会面地点是何处？”

归终讲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最后选在我所在的离原和盐之魔神掌管领域的交界处，挖空了一处山，就在洞窟里见面，喜欢光的把山顶打洞，喜欢水的自己挖洞灌水，才勉强让所有魔神能坐在一起说下去。”

“的确是颇为不易。”

“对吧？所以要想让他们严格遵照契约，好好对待手下百姓，必须用绝对的力量威慑，一旦触犯便要受到惩罚。”归终表情严肃，眸光闪动。

二人相谈甚欢，眼见着天已彻底暗下来，程言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两道人影。

“系统，我师父在和他商量什么？说了好几个小时了都。”

【目标摩拉克斯想给世间百姓安稳的生活，通过您师父可以一次性接触到许多其他魔神，能帮助他更快达成目的】

“这样……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

程言看着那道身影，只是坐着也藏不住满身的气宇，起身悄悄从屋里溜到厨房。

【宿主要做什么】

“达则兼济天下，我这小老百姓就给这兼济天下之人做点吃的出力呗，而且聊那么久，他受得了，我师父可不能吃这苦。”

手腕上的小狗又被他放出来，“海神，去山上摘个苹果。”

小狗灵性地没叫出声，迈着哒哒的脚步跳上厨房里的木桌，又从窗户跳走，替自己的主人摘果子。

归终与摩拉克斯相谈甚欢，但再尽兴，也有终止的时候，天色太晚，归终开口邀请摩拉克斯暂时住下，却被拒绝。

“不必，不甚方便。”

正要开口再劝，粥米的香气飘出，细闻之下，还有一丝清新果香。

程言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脚边跟着海神，围着他磨蹭撒娇。

“师父，天晚了，弟子做了些粥，您吃一点吧，还有，请摩拉克斯……您也尝一下，手艺粗陋，希望你不要嫌弃。”

程言方才在脑袋里已经大着胆子把面前男人浑身上下都看了摸了，但真面对面，又不敢看摩拉克斯，说话声音都低了。

程言知道自己是色胆包天，但他不傻，好感度是0，现在面对摩拉克斯，他做什么事都不太有底气。

“不会。”摩拉克斯开口回应程言，要起身的动作止住，又坐回去，他的确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