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与抉择

阴暗的密室里，美妇人终于肯再次抬头。

她嗓音暗哑，一副气血无多的模样。“子羽什么都不知道。”

宫尚角:“看来是宫唤羽。”

雾姬夫人满目震惊，她的反应足以印证宫尚角的话。

当晚宫尚角用宫唤羽调换百草萃致使执刃死亡的事从雾姬夫人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宫唤羽利用雾姬夫人帮忙，造成假死的表象骗过宫门众人。为的便是想要取得无量流火。

对月长老动手实为无奈，为保全身份不得不动手。早些年老执刃发现她无锋身份将其策反，但是人就有软肋，无锋用她弟弟威胁，她只能助纣为虐。

宫尚角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任何会危及宫门的事他都会立刻扫除，繁枝却拦住他。

繁枝在他耳边低语:“打杀不如利用，放长线钓大鱼。”

宫尚角当即反驳，“与虎谋皮！”

“雾姬夫人的软肋除了宫子羽还有弟弟，她二十年前能被老执刃策反便足以说明对无锋并没有留恋。”

这些话确实让宫尚角有所触动，但无锋之人他不敢全信，若是她反水告诉宫唤羽呢？

“公子能信我一次吗？我能担保她不会。在其他利益前她首先是母亲然后才是姐姐最后才是自己。”

宫尚角:“可她到底是无锋。”

繁枝:“宫门前山如今全靠公子顶着，其他人也该有足够的时间成长才是。”

宫尚角最终权衡过后答应会帮雾姬夫人找弟弟的下落，但需要雾姬夫人配合做戏。利用宫唤羽的方法，月长老假死，雾姬夫人假意与宫唤羽周旋，这是她唯一的路。

为防雾姬夫人叛变，宫远徵给她下了最烈的毒。

繁枝回角宫休息，宫尚角和宫远徵前往长老院。

夜深人静的时，最是适合一些阴暗之人行走。

角宫灯火通明，繁枝托着下巴，坐在书案前翻看着狗血话本子。为防瞌睡一边看，一边吃着点心。

时不时往窗外眺望。

往常宫尚角回到角宫天色大暗，只有零星的灯光为他照亮前路。

今日却全然不同，心中酸涩无法诉说。如今也会有人守着明亮的灯火挂念他回家。

繁枝经金月提醒，第一时间放下话本与点心，飞快奔向他。女孩儿笑撵如花，直直撞入他怀中。

宫尚角攀上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弱柳扶风，不自觉拧眉。

太瘦了。

“怎么还不睡。”

繁枝微微眯眼，角公子还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明知故问。

“赏月。”

宫尚角仰头，月亮隐没在乌云中，只露出一角未被遮蔽。空气里传出潮湿的气息，看来一场雨或将而至。

“好月色。”

他装模作样说道。

繁枝败下阵来，没有再多问他今日之事，白日里就够累的，晚上再提也太扫兴。

她心中疑问不安，“如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一路向上权势滔天但往后或许再无真心；一个是平淡安稳柴米油盐的生活。公子会怎么选？”

今日她又收到姜家来信，春醒说已经找到任辛，姜大人那边也一切顺利，最多再有一个月春醒会想办法来旧尘山谷。

她不知如何选，但这次回安国是必须的。

宫尚角: “有你吗？”

繁枝: “什么？”

男人眉眼深沉，定定看着她，想要将她的模样牢牢印在心底。

“你和远徵在哪，我便在哪。”

繁枝别开脸，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绯色，依旧嘴硬道:“公子这是在表明心意吗？”

“我以为你早就知晓。”

繁枝稳住那颗悸动的心，她想再等等，等这段时间过去，她便和盘托出。

“夜很深了，公子早些休息。”

宫尚角送她到放门口，拉着她手腕的手攸地收紧，“什么时候离开。”

繁枝近日太过异常，江南那时每次相处两人清楚明白中间的隔阂，如今隔阂越来越淡，她却突然提及权势的选择。

她就像是展翅翱翔的雄鹰特意收敛锋芒，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宫尚角:“姜繁枝。”

繁枝被他圈在怀中，感受他胸腔的震动，耳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重重砸在心上。

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