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据山中猎户讲,几日前山上确实有疑似魏公子和江公子两名少年出没,但门生四处搜索,并未发现二位公子的下落。”蓝忘机已起了身,听见这句话后,拿着清心铃的手微微颤抖,随后藏进衣服里。
“难道……”
蓝忘机眼眸淡淡忧伤,他抬头望向前方,风拂动他的发丝和衣裳。
“魏婴……”
玄正二十年,云梦江氏覆灭,岐山温氏气焰更威,遍设监察寮,凡违其逆意者,皆招致杀身灭族大祸。尸骸蔽野,血流成河。
兰陵·金鳞台
金光善此时身边美女如云,好不快活。
“宗主~”一名女子正往他嘴里送葡萄。
“嗯~”
而一名弟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宗主!宗主!”
金光善听见声音,原本的笑脸垮了一瞬,他问道:“慌什么?蓝老先生又来劝说联合伐温了?”——“就说我不在。”
“不是的,宗主。是岐山,岐山温氏派人传话。”
金光善抬起了头,盯着他“哦”一声,终于认真了点:“说什么?”
“说,要在金鳞台设立监察寮,让宗主您五日之内亲手上缴金鳞台禁制和所有上品灵器。”金光善闻言皱了皱眉。
“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他的表情不再无所谓,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急躁了起来。
“否则云梦江氏就是下场。”
姑苏
川流滔滔,水里荡起涟漪,一阵又一阵琴音回荡,河里的水全部漂浮上来,蓝忘机停下了弹琴。他看着落在琴弦上的水滴不自觉地皱眉。
突然,他眉头松开,瞳孔放大,侧头听着脚步声。站在他身后的蓝氏门生转头看了一眼后,说:“二公子,有人来了。”
蓝忘机抱琴转身站立,看着来人停下,身后的门生脸上浮现高兴喜悦的笑容:“大公子。”
蓝曦臣温和一笑:“忘机,别来无恙。”
蓝忘机拱手行礼:“兄长。”
蓝曦臣走过来:“远远便听见问灵曲,一听这琴音,就知道是你在弹奏。不过……方才听亡灵回应入弦,似乎魏公子,仍然没有消息。”
门生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怪了,都这么些天了,江公子的寻踪我们也寻到了,就这魏公子,无论有没有落入岐山温氏的魔爪,再怎么总归有些消息的。可二公子一路上向生者打探,向亡者问灵,硬是问不出丁点消息。难道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蓝忘机拿起清心铃看了一会儿,随后握在手里:“无论生人还是死魂,凡行过必留下痕迹,总会问到的。”
“魏公子修为颇高,人又聪颖,吉人自有天相。忘机,你也不必太过担虑,我月前便接获消息,说叔父和你,最近一直在为联合讨温一事四处奔走。现在情况如何?”
“大多家族门派都犹豫不定,一直在动摇。”
蓝曦臣转身掩下面上情绪:“动摇也是正常,岐山温氏实力如日中天,连云梦江氏都一夜灭门,不是所有玄门都有拼死一战的勇气的。”
“不过……炎阳再盛,总有西沉的时候。”
蓝曦臣同蓝忘机并肩走着,蓝忘机问道:“阿姐还没有消息?”
闻言,蓝曦臣好看的眉毛轻皱,他忧忧道:“没有。”转头看向蓝忘机,心里充满疑惑“你不是到云梦接她了吗?”
蓝忘机没有立刻作答,他低着头尽量不被蓝曦臣发觉,也不清楚该想什么隐晦点的措辞。
“忘机。”蓝曦臣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长……我,太晚到了,阿姐已经离开了。”蓝忘机说道。
蓝曦臣勾起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他的眉宇间是浓厚的伤愁:“我携书卷离开后,阿寒被护送出来,按理讲,在路上应当有看见她的,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潇湘。”
蓝忘机摇了摇头:“不可能。”
蓝曦臣诧异地盯着他,蓝忘机缓缓吐出:“她……应是被温氏之人抓了。”
蓝曦臣的瞳孔现在看不出什么颜色,千言万语和许多的情绪需要表达,最终只化为“平平安安”这一串字眼。
“你白师姐和阿绾她们……还有蓝姌,也不知道在哪。”
姑苏·云深不知处
“诸位,岐山温氏都已将我等欺压到这般地步了,各位还要隔岸观火?谨防这把火最终烧到自己头上。”蓝启仁。
外界,蓝曦臣同一黑衣遮罩的人行走。
“蓝先生,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想成心商讨这件事的,只是……”金光善将茶杯置于桌上。
“金宗主有何高见?”
“哈,非是高见,”金光善扇着扇子边笑道。
“只是金某以为,此时贸然伐温,实是不妥。”
“是啊,现在万事尚有转圜的余地。哼,要是真刺激到了温若寒,怕是一点后路都没有了。”另外一位家主赞同金光善道。
蓝启仁缕了缕胡子:“余地在哪?后路又在哪?交出禁制和仙器,在监察寮里苟延残喘吗?”蓝启仁到最后音调都不自觉提高了一瞬。
“哈哈哈哈。”一声爽朗又讽刺的笑声传来,蓝启仁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恕聂某人直言,上缴了利剑,在温若寒眼里,各位不过就是待宰的牲畜。”聂明玦。
“你!”方才那位家主十分气愤。
“哎哎哎哎,大家不要动怒嘛!金某的意思是,现在别硬碰硬,想青蘅君修为如此高绝,姑苏蓝氏实力玄门数一数二。可结果呢?”
金光善貌似还要说什么,蓝曦臣的话从远处传来:“承蒙金宗主对姑苏蓝氏实力的褒赞,只是曦臣以为,实力强弱并非退缩避敌的借口。”
蓝启仁看见来人蓝曦臣,脸上浮现喜悦。
“照金宗主所言,兰陵金氏是打算全族上下拱手而降了?”
“这,呃……嗯咳咳。”金光善急忙喝茶来掩饰尴尬。
“叔父,各位宗主。”蓝曦臣拱手。
“曦臣,早便接到你消息说要回来了,为何这么晚?”
“途中折断去办了些事,故而晚了,让叔父担心了。”蓝曦臣解释道。
蓝启仁抚上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个月,苦了你了。”
蓝曦臣勉强笑笑:“这几月曦臣不在,辛苦叔父才是。”
话音刚落,一个比刚才更年轻点的声音响起:“蓝公子,你这话说得容易,看看云梦江氏,贸然反抗,什么下场?”
“所以因为没有胜算,各位就甘愿做岐山温氏座下走狗吗?”一道冷冽的少年音传来,蓝曦臣也侧头看他。
“谁?”
他将自己身上斗篷拿下,其他人一惊,竟然是江澄?!
“江小子?你自然说得出这话,云梦江氏已覆灭,我们身上可扔背负着一族人的性命啊!”
江澄本来有些怒意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嘴角轻勾起讥讽的笑,蓝曦臣此时也转头看向了他。“也是,毕竟每个人的希求不同。姚宗主或许觉得,即便父兄为奴妻女为妓,做牛做马任人凌辱,只要人活着便也算不得什么。”
“你!江澄,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说的振振有词,还不是想拉我们下水,帮你报灭门之仇!”
江澄的脸色也不大好,他听闻此话,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是!我就是想报仇!只要能杀温狗,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姚宗主此时已经被气到咬牙切齿,但还是说不出来什么话。
“你们不敢杀温若寒,宁可当缩头龟孙,也要看温若寒会不会放过你们!”
蓝曦臣转头伸手示意他暂时松口,江澄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了下来。
“温若寒疑心甚重喜怒无常,各位宗主再清楚不过,今日妥协求全谨防明日,仍避不了血溅满门之祸。”蓝曦臣刚说话,聂明玦一拍桌子。
“说得好!话我先放在这里,无论各位战或不战,温若寒项上人头我聂某人是要定了!”
“聂宗主豪气干云,勇当先锋,我姑苏蓝氏自当继上。”
其他几位宗主看着三位年轻气盛的都勇于伐温毫不犹豫,自己身为前辈却犹豫不决,金光善面上也挂不住,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
“这……”
“要战,就得扬旗名震天下,玄门中人,向来赏罚分明。现在隔岸观火,半途折时而时动者,到时候是非功过,一并清算。 ”蓝启仁。
“啊?”金光善有些感叹,他的表情不大情愿。
“可是,以我们这几家之力,要如何与温若寒抗衡啊?”金光善。
蓝曦臣:“岐山温氏势力虽大,但附庸门派人心不稳,祸端深藏。尽可游说那些被逼归附的玄门。”
作者点错了不小心发布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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