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令27

　　轻车熟路地来到银雨街，漆清梦去成衣店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走到靠近末尾的一家小摊前停下。

　　“阿衫，老样子。”

　　摊子后面的顾衫都不需要抬头，很快就给她递上一碗冰饮。

　　一碗满满的冰饮上面不仅淋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浆，还放了几颗蜜枣和葡萄干，都是漆清梦喜欢吃的。

　　“你好久没来了。”

　　“一月才来那么一次。”

　　顾衫语气多了些幽怨。

　　“咳，这不是忙嘛！”

　　漆清梦笑嘻嘻的。

　　“是啊，蔡大小姐是个大忙人，跟我这种小摊贩怎么能一样呢？”

　　“最近来的新县令动作不少，似乎真是个好官，生死坊怎么打算？”

　　轻轻撞了一下漆清梦的肩膀，两人非常熟络。顾衫的头上戴着一对精致非常的珠花。那是上次漆清梦从江南给她带回来的众多首饰礼物之一。

　　“能怎么打算，最好就是相安无事呗！”漆清梦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满足地微眯起自己的眼眸。

　　“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顾衫纠结犹豫有一段时间了。

　　漆清梦微微瞪眼，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你不会是想对谁下手吧？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你了？”

　　她一开始是不了解顾衫的性子，她们的相识也不是因为彼此是四大宗族的人，而是在街上的一次偶然相撞。

　　那时候的顾衫对一切都很好奇，特别是那些精巧的首饰，只要是女孩子会喜欢的，顾衫也喜欢。

　　两人相撞之后，彼此道完歉，她发现漆清梦头上的首饰很好看，很心动，就询问是哪家店铺买的。

　　但是漆清梦是自己提供图纸让工匠制作的，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于是，顾衫就厚着脸皮请求，漆清梦也没有拒绝，交换了名字，顾衫才知道漆清梦是四大宗族的人，本来想随便胡诌一个名字的她鬼使神差地说出自己的真名。

　　那次，顾衫是偷溜出来的。

　　因为她讨厌每天学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的日子，也讨厌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子，更讨厌自己不能拥有女子会喜欢的首饰、衣裳、胭脂水粉等等。

　　顾衫的不满是一朝一夕积攒起来的，只不过突然爆发了而已。

　　她和漆清梦很合得来，一来一往便成为了好朋友，先前的顾衫因为父亲顾雍的控制，并没有经常往来的朋友，每天的生活枯燥无味，又麻木至极。

　　有了朋友以后，她每天都很期待下次的相约，无论是游湖泛舟还是一起买衣裳首饰，就算单纯地在街上一起走走停停也很开心。

　　直到后来有一天。

　　顾衫一身是血，满身狼狈地去到漆清梦的宅子，最终倒在后门，被沈御发现告知了漆清梦。

　　那日之后，济善堂便对外声称顾衫重病身亡了。

　　顾衫见到漆清梦的那一刻，扑过去抱着她崩溃地大哭一场，好像突然找到了靠山一样。

　　那日的顾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满是鞭伤不说，十根手指头都是血肉模糊的。漆清梦也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狼狈，不明白顾衫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