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房间，泛黄的墙壁。又是一个梦。托尼对着四周无奈地眨眼，自从获得了异能后，他总是不记得睡眠发生前的事，亦可以说，稀里糊涂就入睡了。
迷糊地打开窗帘，却见那个白发的小身影已经在门前草地上等着了。
“跳下来。”薇薇安说道。
“什么？”一瞬，托尼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揉了揉眼，轻微的酸涩感告诉他这是现实。
“换好衣服后，跳下来，不建议你穿自己最贵的那一套。”
二楼离地3，4米，掉下来指定骨折。托尼一边洗漱一边想到，刚才那拉开的窗帘已经重新闭合。薇薇安真是怪人，阴晴不定的心情，有时还会说这种怪诞的玩笑话。从楼梯走下，父母并不在，一样是还带余温的面包渣，客厅的场景在眼前很快地掠过。
“真可惜，你没傻乎乎地跳下来。”薇薇安眯眼笑。
“闪...老师，我又不是傻子。”
“你会不会感觉时间在距你上次思考的时间过得很快，空间因为与时间相连，也会有此感觉。”
托尼懒得去思考那莫名其妙的话，他是尊敬薇薇安，但不代表他会听话。目光找寻一圈，他并未有发现好友的身影。
“米勒呢？他今天不和我们去航母那里训练了吗？”
“他有特殊训练，你一段时间内不会见到他了。而且谁说我们今天要去训练的？”
周围的房屋带着历经数十年的目光，睨视着这条数万人走过的街道。托尼没来由得感到一丝不对劲，他想起了刚才自己站在窗后往下看，看到的便是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你还没去过新纽约吧？托尼，异能的出现对我们生活的影响是很大的。不过你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不到。”
“所以，我才要往上爬是吗？”托尼有些无语地回应。
“我讲这个不是心灵鸡汤。你听说过陶德太太的捷径吗？”
之前一直在寻求异能力量的托尼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著名都市传说。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的缅因州，有一位叫作“陶德”的女士一生都在追求从A镇到B镇的捷径。这种爱好显而易见是危险的，但她每天仍乐此不疲，开着预示不祥的敞篷车，在人迹罕至甚至修建好后从未有人走过的公路上奔驰。
人们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她已经成功了，敞篷车乱糟糟的卡满了不知名的野草，车底是野兽啃过的痕迹。仪表盘汽车行驶过路径的示数为97千米，一个小时四十六分钟。
如果只是这样还成为不了都市传说，但A镇到B镇的最短路径是104千米，这是寒鸦飞行的路径，地图上的直径距离！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陶德太太，她的失踪是美国的一大悬案，有人说她是异能者，也有人说她的故事只是某过气小说家编出来的。但托尼两种观点都不信。
一些事情总会有别的说法。托尼如此想到，就想对街那台老式敞篷车，它停在那也一定是有别的说法。
而不是……
“托尼，你在美国地图上找不到卢森街这个地方的。”
美国找不到的地方多了，比如重力泉，又比如说51区，但托尼从来不想去那类地区。他有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欲，但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按照我的计划，去卢森街组建战队是参加NSA的最优方案。那里有的是穷人，闲人，以及熟人。”
“既然是老师的熟人，带我前去是否显得很失礼貌。”
自薇薇安找上自己后，托尼一直处于疑惑与奇怪。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有些突如其来。明明只是过了几天，在梦与现实的交替中竟似过了几年一般。
“托尼，你明白我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后这只团队，需要你来维持的。”
薇薇安已经走过来，坐在驾驶位上了。托尼耸了耸肩，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找穷人来与他组队。他只能跟着走过去，看到副驾驶位放着一把手枪。
“准备好了吗？未来的新秀？”
托尼点了点头，这不是他第一次持枪，但武器那种沉甸甸的质感，枪油的味道，都让他在面对未知多了一份底气。
“汽车点火吧。”
……
汽车前面出现了一面绚丽的通道，那样的色调像是浮在水面的汽油。只是一小会儿，周围的一切环境就已经变了。
卢森街的确不在美国地图上，或根本不在美国中。此时的托尼以为穿越到了某个非洲小镇，因为他活到这么大年龄，还从未在美国境内看到如此混乱，丑陋的街道。
他所在的社区在列克星敦市已经算是贫民窟了，但和这里相比，他家简直就是天堂！大街周围的房子似乎几百年没有清洗过了，街道排污系统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瘫痪，人走在此处会感到窒息，头脑无法正常思考，而被熵增的急速所吞噬。
那辆敞篷车开进街中，立刻吸引了大量的目光，是一群拥挤在一起，有人样的生物。眼睛内是空调和游离，口鼻因可卡因而残缺。它们就这么一群一群地扎堆，以常人难以做到的姿态蹲立。托尼不自主地将头缩进衣领，手指扣在扳机上，将枪保险打开。
“又是……两个来到这的幸运儿，哈。”
人群中隐约有这样的声音传来，但并没有谁轻举妄动，让托尼想起了秃鹫。
“对呀，已经好几年没来这了，看起来还记得我的人已经死了。”薇薇安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来，“渣渣们，能给我们让个路吗？”
“你该给我们让路！婊子！”人们慢慢向车子靠近，目标是一切有价值的物品，包括闯入这里的人。这枚投入湖中的石头终于引起了大范围的涟漪。
薇薇安从侧面打开了后尾箱，拉出了一挺装有弹鼓的冲锋枪，挎在腰间，就站立在车顶上，将枪口朝向了正面的人群，
哒哒哒……
打字机一般的声音传来，橙黄的弹道在空中炸起，火光向四处溅开。周围的人群听到枪声后马上散开，向四周的建筑物跑去。但还是有不少的人直挺地倒在地上，呼吸随着血液流出而慢慢消失。
尽管知道薇薇安早有准备，但托尼还是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滚烫的弹壳到他脸上都没有知觉。
“画面少儿不宜，你最好闭上眼。”
“什么？”托尼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近距离放了一阵鞭炮，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见，也不需要听见，毕竟他的视角中什么也没有。
“上面的清道夫，干活了。”薇薇安对着楼上大喊，将枪管已经发红的冲锋枪丢到一旁，便坐了回去发动汽车。
“这里是哪个国家，或什么异世界？”
托尼揉了半天耳朵，才从刚才的枪声中缓过神来。
“你看下天空。”
天空很正常，是明朗的蓝，与平日见过的无异。
“你的意思是，这里仍在美国？”
“仍在美国肯塔基州列克星敦市。我再问你，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
“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托尼一愣神，敞篷车有些颠簸，似乎碾过了什么，但车辆依旧走得平稳。不时有人从窗户中探出个头，但很快又消失在了阴暗的房间里。
从纸面数据看，美国不仅GDP是全球最高，失业率和贫困线以下的人口也是全球最少的，几乎为零。现在，美国如何做到这点的，托尼心中已经有了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答案。
“这里是...贫民窟？它为什么……”
“是由自由石匠协会牵头进行的一次净化行为，依他们的标准将这一类型的贫民窟，移民者聚集地对外界进行隔离。任由这一空间内的人自生自灭。”
“这不可能，没有记载过能运用空间的驱符者。”话是这么说出口，但托尼回忆了一天，之前是有些新闻报道，比如人口普查的数据造假，一个人莫名地从A地点瞬移到B地点。望着从车外掠过的那些人，他不禁想到，他们能称作自己的同胞吗？
有个恐怖分子似乎说过，美国的一切只属于美国富人，这句话或许是对的。
“到了。”
汽车不知开出去多少里，周围的景象还是一如既往地破烂，衣物被晾在屋外，两层平房前潦草地种着不知名的作物。薇薇安打开了一瓶白兰地，在座位上懒散着瘫坐着，托尼一直认为她那瘦弱的外表只是皮囊。回头看去，两行血迹像红颜料一样断续地绘在马路上。
“他们就好像一群鸟，一听枪声就跑了。”薇薇安话语中带了点醉意，但托尼知道她是不会醉酒的。
“我运气一如既往地差，祈祷你不会来你就来了。”
托尼转过头，却见车门旁立着一个男人，看不出年龄，面容圆润，眼中却藏着警惕与不安。那男人手一劈，把薇薇安搭在车门上的酒抢了过来。
“我的酒你也敢抢？”
“少奶奶，我这是帮你分担酒精对身体的危害，”那人饮了口酒，托尼注意到他的两只手泛着光，竟然是用钢铁铸成的义肢。
“小子，你衣领左边歪了25°。”
托尼下意识地摆了摆，当他发现这个动作使自己脖子上的符文外露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告诉你，小子，当年你旁边这个婊子也是这么满车血开过来的，那血一路划了117.3米，我还量过。不过她当时用的是她的异能。没猜错的话，就是现在你身上那个。”那男人自然地趴在挡风玻璃上，扫了眼车上摆的那把冲锋枪，“电之符文，用到突破阈值的话，指不定是最强的符文之一了。”
“托尼还不需要知道这个阶段的内容，”薇薇安伸出手，把酒瓶夺了回来，“这位是赫尔曼 · 拉姆，这位是我学生托尼。”
“你好，”托尼勉强打了个招呼。
“如果你们想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继续聊天的话，我不介意的。”
“那就前行五米，去你家谈天吧，我不介意那里有多烂的。”薇薇安学着拉姆的语气回应，托尼考量了一下，便将手枪的保险关上，跟在了他们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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