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羽欲来

月公子“二小姐觉得他们会如何选择？”

宫容徵“宫子羽有颗如火的赤子之心，如果他知道只有一份解药，他会让给云为衫的。”

月淮之“那位云姑娘还真是铁石心肠，羽公子何等的痴情情深，终有一天，她会辜负羽公子的信任。”

月公子和宫容徵对视一眼，谁都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容徵“你此言何意？”

月淮之“她绝对有问题，我不会让她得逞。”

月公子眉目如画，一袭白衣胜雪，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笑容温润得如沐春风，犹如春风拂面，眼神中却有淡淡的悲伤。

月公子“淮之，你是不是对云为衫有什么误会？”

月淮之“不是误会，她说她的清风九式是拙梅所教，我不信。”

宫容徵偏过头去，不掺合两人的聊天，专心去看心事重重的宫子羽。

庭院里水光粼粼，宫子羽正裹着一袭厚衣弹琴。琴声悠扬，却带着一丝忧郁的气息。

云为衫走了过来，宫子羽压住琴弦，天地间突然安静了。

这才动了动脚步，慢慢走到宫子羽身边，坐了下来。在她身后，下人托盘端着两碗汤药过来，在两人面前放下，轻轻指点：“这碗是给羽公子的，缓解热毒。这碗是云姑娘的汤药，缓解寒毒。”

下人离去。宫子羽看着面前的汤药发呆，他知道，真正的解药只有一份。

上次云为衫说了谎，她不忍心再欺骗宫子羽，于是对他说不喜欢。可看他如此失意，云为衫的心头仿佛被扎了一下。

云为衫“没想到公子琴弹得这么好。”

宫子羽故意道。

宫子羽“紫衣教的。”

云为衫沉默下来，宫子羽观察着她的神色，轻声道。

宫子羽“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高墙深院流浪客，居无定所心却安……只不过紫衣说，我是男子，弹这种曲子未免太过痴情。”

云为衫“我妹妹曾经问我，是想做小猫还是小狗。”

宫子羽安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忧愁，询问到

宫子羽“怎么突然说这个？”

云为衫吸了吸鼻子，嗓音在空荡的庭院中有几分悲凉。

云为衫“闹市街边的小猫有自由，但它们流浪无定，没有归宿；高墙深院的小狗有容身之地，但一辈子都要低头。她问我，怎么选。”

宫子羽知道她的意思，也低头沉默了。

云为衫不等宫子羽回答，低头伸手拿起眼前的汤药，准备饮下。

但宫子羽叫住了她。

宫子羽“等等。”

云为衫放下药碗。宫子羽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云为衫。

宫子羽“解药，我已经配好了。你不需要再喝那个东西了。”

云为衫轻轻摇头

云为衫“我知道解药只够一人解毒，这药我是不会喝的。”

宫子羽了然轻笑，心中被熄灭的火种似乎又燃烧了起来。

宫子羽“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救你，我决不会食言。而且你也说过，嫁入宫门就是想寻求保护，过安稳的日子。我必定如你心愿，保你周全。”

宫子羽将药瓶递给云为衫，云为衫不接，两人动作僵住，两人都没说话，连时间似乎都凝滞住了。

半晌后，宫子羽伸手拉起云为衫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扮开，将药瓶塞到她手里，而后又将她的手掌按下。

云为衫却突然出手，将宫子羽的手反拧到身后，捏住他的下巴，拔掉瓶塞，将药瓶里的汤药全部灌到宫子羽嘴里，然后捏紧他的嘴，抬起下吧，逼他喝下。

宫子羽不反抗，说不出话，但眼圈泛红。云为衫别过脸，慢慢松开手。

宫子羽抹了抹眼泪问。

宫子羽“为什么给我？你不想活下去吗？”

云为衫“公子是执刃，没有任何人比你重要，如果你死了，宫门也不可能让我活。”

不知云为衫的话是真是假，宫子羽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云为衫不敢看宫子羽的眼神，她拿起桌上那碗已经冷掉的汤药，仰头喝掉。

宫子羽笑了，他的眼睛红红的，涌出了热泪。

宫子羽“我赢了，我和上天打了一个赌，我赌你喜欢我，赌你愿意把生的机会让给我。”

宫子羽温柔地笑着，可眼泪却从眼眶中夺出，他的笑容在飘零的雪中显得苍白而伤感。

宫子羽“刚才那碗药才是真正的解药。”

云为衫的心像是在暴风中挣扎了很久的门扉，突然被撞开了，微微刺痛微微自责。

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她喉咙里第一次出现仿佛小动物般委屈的呜咽声，她含混不清地反复说着。

云为衫“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她紧紧拥抱宫子羽，靠在宫子羽的肩头放声大哭，毫无遮拦。